只听一声急呼,唐剑东三人快步入室,直冲床头。
“怎么只见你一人?你爹呢?”
“大伯……”
唐辰君面色一白,难掩痛苦地呛出一口血箭:“爹……还有三师妹,皆被独尊门的恶徒给害了!”
唐剑东脚下一个踉跄,如被抽去脊椎一般一跤跌倒在地,失声道:“二弟……二弟他……”
唐辰君挣扎着爬起,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我们一得知成剑山被围的消息,便连夜快马而回,本以为……就是赶回来也是迟了,岂料独尊门这些人却是围山不攻,也不知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他猛地一抹双眼,恨恨道:“待我们赶到山下时,又正好撞上数十名武僧,正与血元戎一派战得激烈……”
樊辰志截口道:“涅音寺的师傅们果然已到了么?”
“涅音寺?”
唐辰君怒笑一声,厉声道:“他们哪里是涅音寺来的师傅,根本就是独尊门的恶徒!”
樊辰志变色道:“此话何意?”
唐辰君狠狠一拍床榻,怒道:“我们也以为那些武僧皆是涅音寺赶来的援兵,见他们被独尊门群起而攻,自要出手相助……不料,却……反中了他们的暗算!”
樊辰志怔怔道:“你是说……这些武僧本是独尊门的恶徒,他们扮成涅音寺的僧人,佯装与独尊门厮杀,其实是为了诱杀你们?”
“这帮人面兽心的畜牲!”
唐辰君怒吼一声,眶中的泪水已是滚滚落下:“爹……爹就是为了保护我与三师妹,才……”
樊辰志连退数步,一副失了神的模样,口中喃喃道:“师父……师父……”
林辰雪双目通红,悲泣道:“那三师姐又是……”
“三师妹……是为我而死!”
唐辰君重重叹了口气,缓缓道:“她替我挡了血元戎的致命一掌,我只能……看着她倒在我面前!”
那立于床头的剑宗弟子忽然说道:“二师兄回来的时候,弟子确实见到山道上有四个急追的人影……夜色是暗了些,倒也看得清对方身上的僧衣。”
樊辰志沉声道:“错不了了!独尊门之所以围山不攻,便是要以此毒计诱杀四地赶来的江湖豪杰,好叫他们逐个击破!”
“师伯!”
他一把搀起唐剑东,正色道:“如今正是剑宗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们没有时间沉浸于悲痛!当务之急便是派遣一名弟子下山,将独尊门的险恶用心告知于众,免得那些四地赶来的武林同道也遭了独尊门的毒手!”
唐剑东仿佛一具失魂的木偶,痴痴道:“你说的是……可是整座成剑山已被独尊门包围,我们……该派谁去执行此任?”
“辰志愿往!”
樊辰志振声道:“眼下的剑宗里当属我的武功最高,下山潜出成功的可能性最大,即便任务失败,重返剑宗的生还可能也是最大!”
林辰雪听的心头一阵激动,当即握住剑柄,认真地说道:“大师兄,我与你同去!”
“大师兄,我也去!”
唐辰君按住床榻,颤颤巍巍地翻身下床。
“万万不可!”
樊辰志断然道:“我此行是为突围,倘若随者多了反而会暴露自身,何况你们一个伤者、一个女儿家,跟我去做什么?”
闻言,唐辰君与林辰雪皆是面色一黯,默然垂首,不再言语。
樊辰志和声道:“你们有你们的要务,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协助师伯守住剑宗,坚持到我带领各路武林同道杀回来。”
唐辰君昂首道:“大师兄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半个独尊门恶徒踏入剑宗的门槛!”
“有你这句话,我也可安心去了!”
樊辰志轻轻拍着他的肩,又转向唐剑东说道:“师伯,今夜云沉,山间伸手不见五指,我正可借这夜色下山。”
唐剑东长声道:“事不宜迟,你去吧……路上千万小心!”
樊辰志走的是成剑山的后山小道,下山的时候也又刻意抄了一条偏僻的陡坡。
寒风凛冽的山道上,唐剑东遥望着那披着夜色下山的身影,心中隐隐生起一阵不安,可他又偏偏不知自己因何感到不安。
是以,他就这样宛如一个呆子般痴坐于山道上,直到翌日正午。
“师伯!”
听到林辰雪的呼唤,唐剑东才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抬起那张仿佛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年的脸。
林辰雪难免吃惊于师伯的变化,可她也知道什么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其实唐剑东已从她的神情猜到剑宗必是生了什么急故,当即起身问道:“发生何事?”
何事?
死人的事。
唐剑东站在厨房门口的门槛前,看着那具方从井里捞上来的厨子的尸体,面色已然阴沉到了极点。
一旁,林辰雪小心翼翼地说道:“若不是铁铺的火头工恰好来此打水,只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