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好像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
小幽居然笑了,只听她一字字道:“好,你也滚吧。”
袁润方长叹一声,恭敬地朝着小幽辑了一礼,紧随着夏逸的身影去了。
柳如风顿足道:“这二人始终是难得的人才,大小姐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小幽目露着萧索之意,缓缓地走到窗前,只见街上那两骑远去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件事绝不是我做的,你一定是知道的。”
柳如风正色道:“属下自然相信大小姐。”
小幽叹道:“可是夏逸不愿相信我……他既然不信我,我强留下他岂不是强人所难?”
柳如风也叹了口气,一时不知所云。
小幽目视着窗外,也不知是在看着远方还是在目送夏逸与袁润方,她勉强笑了笑,道:“柳叔不必为我忧心,如今找到阿杰才是至关重要之事。”
柳如风躬身道:“属下……再出去找一找。”
他退出屋子时,仍是忍不住担忧地多看了小幽一眼。
小幽就这样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夜色已然降临,她还是站在窗前,她站了很久,仿佛变成了一尊石像。
风起。
风中已带着入秋的凉意,小幽却仿佛已经麻木,她不止不会动,脸上也失去了以往的笑容。
她已很久没有一个人这样独处一室了。
夏逸是小幽的护卫,已跟随了小幽四年。
大部分时候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只要小幽在的地方,夏逸就一定也在——夏逸一直跟在小幽的身后,仿佛是她的影子。
如今夏逸已经走了,小幽也仿佛失去了影子。
屋子里的死寂令她忽然感到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寂寞是一种很奇怪的情感,一个人若是习惯了这种情感,那么她或许并不会在乎孤独,而小幽本是一个孤独的人。
其实她现在也是一个孤独的人,无论她的身边簇拥着多少人,无论她的脸上挂着怎样柔美的笑容,她的心始终是孤独的。
夏逸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他最亲近的人或逝世,或失踪——他早已心如死灰,如今他生存的动力似乎也只剩下两个。
一个是报仇,一个是思缘。
小幽有时也不禁会问自己当日为什么会收留夏逸。
——因为夏逸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夏逸或许有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可当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抱着遗孤的瞎子,收留他或许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何况他本就是独尊门的敌人,把他出卖给狂刀小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
可是小幽又实在于心不忍——那一日大雨磅礴,跪在坟前的那个男人明明已失去了光明,也失去了守护怀中的婴儿的能力,但他却绝不肯屈服。
死也不肯!
因为情义!
因为承诺!
这个男人早在四年前就失去了自己的人生,他活着只是为了成全故友的情义,也为了坚持对先师的承诺。
——比起欣赏……我是不是其实更同情他?
——我之所以收留他,是不是因为我和他是一样的人?
强者生,败者死。
这是独尊门的宗旨,小幽是独尊门门主戏世雄的女儿,她本该是一个崇拜强大的人,她不应该有同情这种情感。
可是同情就像她此刻感到的落寞,都是人类无法舍弃的感情。
小幽稍稍有些诧异,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思念起夏逸。
——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他虽然总是在咳嗽,但确是一个可靠的人。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小幽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站了多久,直到柳如风再次敲门而入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
“大小姐……”
柳如风显然有些吃惊,在他眼中的小幽总是明艳动人的,仿佛璀璨的星辰。
可是此时的小幽却是憔悴不堪,像是枯萎的花朵。
小幽还是看着街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柳如风的呼唤。
姜辰锋与叶时兰的决斗之期就在明日,街道上往来的江湖客果然又更多了一些。
这些人看似走的漫不经心,脚下却又步步有神,而且有十几个人已在三元居前的这几条街上反复走了五次。
这些人、这些事自然躲不过小幽的眼睛,街道上明明是一片宣化热闹,小幽却感到了冰冷的肃杀气氛。
这气氛简直令人窒息,而三元居正被这气氛笼罩。
小幽合上了眼,她已“看”到了隐藏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杀局。
柳如风忽然叹道:“大小姐,属下无能……仍是打探不到半点阿杰的消息。”
小幽道:“我知道。”
她的语气居然很平静,平静得连柳如风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还知道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