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遥也正搀着夏逸将要走到客栈门口。
“夏逸。”月遥的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清。
“我听到了。”夏逸也低声道:“此时人多眼杂,不可相认。”
可他们既然走到了客栈门前,自然没有返还的道理,否则岂不更加可疑?
好在所有人都只盯着那楚少丰与姜辰锋师徒,他们这一副乡巴佬的打扮实在不值得任何人去注意。
这时楚少丰又说道:“姑娘,我自然不是在问你的名字,而是在请教你师父的大名。”
李雪娥莫名紧张起来:“你打听我师父的名号做什么?莫非你也要拜入我师父门下?”
楚少丰怔了怔,道:“我要拜他为师?我为什么要拜他为师?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李雪娥道:“你真是个怪人,你才说自己叫楚少丰,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
楚少丰面上一僵,心中竟是说不出的难受——当一个自认为很非凡的人自报姓名之后,他一定会想得到他人的认同与赞美,可是当他发现别人居然连听也没听过他的名字时,他心中难免会失落的。
楚少丰便很失落,但他已看出眼前这位姑娘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随即失笑道:“敢问姑娘可是初入江湖不久?”
李雪娥道:“是又如何?”
楚少丰徐徐道:“你若是在江湖里待了一段时间,便该知道我的名号,也该知道我绝不屑于另投师门。”
李雪娥轻轻拍了拍胸口,仿佛松了口气,她却不知这个动作在楚少丰眼中却是一种侮辱。
“你果然是个怪人,既然不是来拜师的,还挡着我们做甚?”李雪娥挥了挥手,却是在示意楚少丰让开路来。
楚少丰已面带怒色:“姑娘,我念你初入江湖才不与你计较,但你一再对我不敬,莫非是不知道礼仪二字怎么写么!”
李雪娥当然知道“礼仪”二字怎么写,世上绝没有比皇宫更讲究礼仪与规矩的地方,可惜就是皇宫这样庄严的地方也奈何不了这位十六公主。
李雪娥忽然认真地问道:“莫非这客栈的两间厢房都是你订下,现在要让给我们师徒么?”
楚少丰被她问得有些不明所以,不由怒道:“我为何要住在这样简陋的客栈?”
“哦,原来你没有住在这儿。”李雪娥冷哼一声,道:“那可真是有趣极了,我们师徒来客栈投宿,既然没了空房自然是要另去别处,你这怪人既然没的空房相让,却在这里拦住路我们不让走,还问我懂不懂礼仪?”
“你……”楚少丰才说了一个字已被李雪娥抢着道:“你为何不先问问自己,礼仪二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楚少丰怒极反笑,只把视线移到姜辰锋身上,生怕被这丫头活活气死:“阁下的高徒出言不逊,却不出手教训么!”
姜辰锋这才说出第一句话:“你要教训她?”
楚少丰冷笑道:“原来阁下是会说话的,我还以为阁下是一个哑巴。”
李雪娥又道:“你这人不讲礼仪便出口伤人么!你说理说不过我,要动手也是比不过我师父的!”
楚少丰只感到胸间噎着一口闷气,不吐不快:“好……我就替你师父好好管教你这口无遮拦的丫头!”
“呛”的一声,楚少丰腰间那柄好剑终于出鞘——果然是好剑,剑出鞘一分时,已是寒气逼人,剑芒大作!
好在楚少丰对付裴连时没有用剑,否则此刻躺在地上的便不是裴连自己,而是他自己的脑袋了,也好在裴连已经摔昏过去,倘若他还醒着,恐怕他此时已要吓得失禁。
可惜剑虽是好剑,却没有出鞘的机会——楚少丰的剑只拔出一半,另一柄剑却已在他喉前!
楚少丰习剑多年,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刺出这么快的一剑——何况这个人是竟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
姜辰锋道:“你败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因为他在说一个事实。
“我眼拙,所以我败了。”楚少丰承认这个事实:“我若是早些认出你,便不该轻敌。”
姜辰锋收回剑,道:“你知道我是谁?”
“你本来可算默默无名,但经过朱不言那张嘴一说,现在知道你的人便不少了。”楚少丰说道:“你是玄阿剑宗的弃徒姜辰锋,听闻在两个月前与独尊门的恶徒相勾结,故而被逐出师门。”
姜辰锋承认。
楚少丰接着说道:“也听闻你是昔年的姜璀大侠之子,所以才可排列玄阿六剑第四。但听朱不言所说,你在成剑山一战大展神采,技惊四座,樊辰志与唐辰君联手也拿不下你。”
姜辰锋也承认。
“朱不言还说,江湖新一辈中能做你对手的人绝不会超过五个,日后你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剑修。”楚少丰的眼中正绽放着一种光芒,就像是姜辰锋听到剑修的名字时目中所闪动的那种光芒一般。
姜辰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