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剑东大笑道:“好狂妄,陆景云你是要仿慕容楚荒独闯涅音寺么!”
他只提了慕容楚荒单枪匹马闯涅音寺,却闭口未提剑修只身上成剑山论剑,只因此事实在令玄阿剑宗面上无光。
唐剑东说罢,右脚已向前重重踏上一步——这一步的距离,便是他离死亡的距离。
唐剑东踏出这一步,闲云居士已移出十步——唐剑东的剑还未来得及抬起,闲云居士的刀却将要劈在他脸上!
闲云居士的刀剑配合早已享誉天下,自闲云居士出道至今三十载,绝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使双兵器可以比闲云居士更好,但人们不知道他的爆发力,对时机的掌握也是当世第一流——所谓高手并非只有一身绝世武功,察言观色、临战变化与对阵心态都是一个高手的必要功课。
唐剑东料想自己这边有着数十高手,纵然闲云居士的武功再高也不过是狂风中的一片枯叶,自是狂傲无比,岂料到闲云居士这出手一刀居然是快得他都来不及防、也来不及避!
这是又有一人上前一步,挡在唐剑东身前,只见这人四十岁上下,身材颇为魁梧,头上无发,却有六个香疤。
——涅音寺的和尚?
闲云居士虽已看出这僧人的来历,但此时这一刀已来不及收回,眼看着便要将这僧人的光头一劈为二时,这僧人下身一沉,双掌合十,居然夹住了闲云居士这一刀——他的身形宛若一座巍峨的大山,飞焰刀悬在他头上一尺处,再难寸进!
“居士杀心过重!”僧人的声音宛若钟声般响亮。
闲云居士顿时知道了这个僧人的身份,以这僧人的年龄与武功境界必是涅音寺方丈圆悯大师的首徒悟嗔。
闲云居士只感到飞焰如被两座千斤闸夹住,竟是动弹不得。
这等千载难逢之机,唐剑南兄弟岂会放过?“呛”一声响,两柄剑同时出鞘,分别攻向闲云居士左右两路!
闲云居士武功胜在巧妙,此时手中宝刀被悟嗔制住,面临唐剑南兄弟的夹击竟似是陷入死局之中,他要脱困唯有一法,便是弃刀——闲云居士果然弃刀,他也不得不弃刀。
唐剑东心中已在狂笑——没有了长刀的闲云居士便再难“日月辉映”,在他们兄弟联手下绝走不过十个回合。但唐剑东与在场所有人都万万料不到闲云居士虽然弃刀,却并未退一步,而是忽地向下一潜,接着挺剑而进!
唐剑南兄弟面露惊色,双剑也是刺在闲云居士身后的石砖上,而闲云居士却是直扑悟嗔,那柄镔铁短剑斜着一划,已挑向悟嗔脖颈上的血管!
悟嗔的武功基底极为扎实,走的也正是不折不扣的横练之路,但若要论灵动巧妙,他与闲云居士一比便是云泥之别,惊恐之下,唯有抽出一掌,使出辟邪大悲掌迎向那镔铁短剑。
掌剑相击之时,闲云居士只感到左腕微疼,心中暗思圆悯方丈真是教出一个好徒弟——但闲云居士的目的已经达到,悟嗔松手之时,飞焰刀已脱困!
闲云居士右手一扬,已借住落下的飞焰刀——这一次他心中已有防备,再难有人可以阻止“辉日剑”与“映月刀”合璧!
唐剑南心想他们兄弟二人位在下山路上,闲云居士若要断后必会再次杀向他们兄弟二人,而他们兄弟二人合力并非不是闲云居士的对手,便准备严阵以待,怎见那刀剑之光一齐闪烁不止,却是向着上面那人堆中移去!
山道并不宽敞,这数十人挤在这山道上还需排成三四队才可共同下山,站在山道上方的人即便有武功在身却也难发挥,而此时的闲云居士却是不管不顾,见人便是痛下杀手,直令这些各地来的高手有苦难言,只得一退再退——场面顿时如同虎入羊群。
闲云居士并非嗜杀成性之人,他这一番狂攻猛战直连连吓退二十余人,直到宁莹儿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闲云居士已是浑身浴血,但他衣袍上的血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面对他的逼视,宁莹儿的泪水已夺眶而出,她的下巴不停地打着颤,居然连一句求饶的话也已说不出口。
闲云居士冷冷道:“既知你是独尊门的卧底,我便不可留你在拭月身边危害净月宫。”
刀光一现,一颗人头已仰天飞起,接着便落到成剑山下!
“你……竟敢在我玄阿剑宗堂而皇之地杀人!”唐剑东也没料到闲云居士居然会“嚣张”至此。
闲云居士回首,看着他,淡淡道:“下一个,是你。”
唐剑东不自然地退了一步:“你……你敢杀我?”
闲云居士道:“唐剑东,其实我思来想去之后,发现你在玄阿剑宗实在是一个多余之人。”
唐剑东怒道:“你说什么!”
闲云居士悠悠道:“论武功,你亲弟唐剑南远胜过你;论地位,他是一派掌门,而你也只得门下弟子喊你一声师伯罢了……再论暗算偷袭,你也远远不如他,你……”他叹了口气,道:“你实在是一个可怜之人。”
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