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都是涉世未深的江湖新流。他当时的剑法已十分可怕,只是未至大成,火候上还差了些。”火候上还差了些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当时的剑修仍比闲云居士差了一些。
姜辰锋不说话,等着闲云居士的下文。
闲云居士果然又说道:“应该是过了七八年之后,我又遇到他时他的背上又多了一柄木剑,那时我便知道我已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与他之间的武功差距会越来越大。”
李雪娥也听得紧紧闭上了嘴,静待着下文,有哪一个真正嗜剑如痴的人不爱听剑修的故事?但闲云居士也只是言尽于此,便不再说话。
过了良久,姜辰锋沉吟道:“我懂了。”
闲云居士道:“你懂了?”
姜辰锋道:“是。”
闲云居士道:“好,懂了便好。”
姜辰锋道:“所以前辈若愿收下我的敬意,便该知道我的意思。”
闲云居士道:“不错,剑修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高手切磋的机会,你是晚辈,时间和地点都由你来选。”
姜辰锋道:“好,那我便选在前辈十足状态之时,至于地点只要前辈一句话,我即刻赶去。”
“好、好!”闲云居士连说了两声好,笑道:“你见老夫连日赶路又经历数场激战,不愿乘人之危,可见你不仅武功已在同辈中登峰造极,而且这份风度也胜过了无数长辈,就冲这一点,老夫不可以不收下你的敬意。”笑罢,他也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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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点亮了整间洞房。
两根红蜡烛前坐着一对璧人。
傅潇拿着一块刚刚挤干了热水的毛巾,轻轻地擦过徐舒舒的脸后,又仔细地为她擦着手。
“舒舒。”傅潇轻声道:“其实我从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顿了顿,笑道:“我发现其实我仿佛等这一天已等了一辈子。”
徐舒舒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羞的还是烛光照的,她的手怜惜地抚着情郎的鬓发,道:“舒舒又何尝不是等了很久。”
傅潇漫声道:“这些日子我也在想以后的日子,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到时候我可以做一个耕地的农夫,也可以去学堂做一个教书先生,你便在家里洗衣做菜,你说好不好?”
徐舒舒说话有些吞吐:“可是……我不会做菜。”
傅潇笑道:“那由我来做菜,我每天清晨做好菜,你用午膳时再热一热便成。”
徐舒舒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地方么?”
傅潇道:“东海上有一个岛国,叫作东瀛,听闻在那里丈夫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妻子每一天都会在家里做好家务,等着丈夫归家。”
“东瀛……”徐舒舒喃喃地念道,眼中已漂出一丝神往。
“舒舒,时候也不早了。”傅潇握住徐舒舒的柔荑,柔声道:“我们……是不是要休息了?”
徐舒舒不仅脸已通红,那如象牙一般白细的玉颈也变红了,只听她低声道:“好。”
傅潇轻柔地将她抱起,慢慢走向了两人身后的床塌。
“傅大哥。”徐舒舒低低地叫了一声。
傅潇道:“嗯?”
“蜡烛……还没灭……”徐舒舒的声音简直轻得已快听不到。
傅潇不禁一笑,反手一挥,掌风已吹灭了蜡烛。
似乎是因为这一件突如其来的喜事,老天也开了眼,本是暗淡的月光忽然变得明亮起来。
夏逸倚在窗前,时不时地往口中送入两口酒。他虽与闲云居士已干了两坛子,但他心中的喜悦仍不止溢出,所以他回房后仍想再喝些酒。
他取出那块随身携带的玉佩,用比抚摸玉石制的酒樽时还要温柔的力轻轻抚摸着玉佩——惜缘,想不到师兄这个书呆子也已经成家立业了,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
他微微笑着,傅潇成亲了,他似乎比自己成婚还要高兴。
他望着窗外,不知是看着那轮月牙还是看着天,举起了手中的酒壶,浅笑道:“我敬你……谢谢你没有让他们白受这些苦,谢谢你令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喝了不少的酒,那缠满了绷带的右手便隐隐作痛起来,但他此刻却觉得自己受的这些伤并不算什么,为了今日这个结果哪怕让他失去这条右臂也绝对可以接受。
一个人若是心情很好,他会感到身边的一切都还不错。夏逸喝着烈酒的同时,发现窗外吹来的山风也舒爽起来,并不怎么冰寒刺骨。
“对月不独饮,你一个人喝酒难道不闷么?”这是夏逸今晚听到的第三个熟悉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思索这个声音在何处听过时,一个身影已随着那窗外的山风一同飘入了他的房间。
看清端坐在对床尾的那道人影后,夏逸不禁惊诧道:“小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