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悄悄地来了。
范二花子傍晚时去过范府一趟,他去的时候很急。他说阙城已全城戒严,随时可能挨家搜查傅潇三人的行踪,他走的时候也很急,他不再打探一下情报,实在放心不下。
傅潇与徐舒舒已早早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夏逸却没有一点睡意,只好独坐在后花园饮酒。这些日子的经历实在令他很疲累,但他的神经却像是拉满了弦的弓一般绷着。傅潇被柳清风伤得不轻,而徐舒舒更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他不敢睡。
夏逸的手轻抚着那块他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佩,而没有去摸他随身携带的酒壶。他第一次感到酒竟是这么苦涩,他居然第一次害怕喝醉。也好在他没有早睡,他居然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身影翻过了范府的围墙,跃过了屋瓦,直奔着内院而去。
夏逸本是抚着玉佩的手这次握住了昊渊刀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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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舒舒已躺在了床上。她的床上永远有两床棉被,每晚入睡时她习惯盖着一床被子,但怀里也要抱着一个。
她很累,所以很快地入睡了。她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儿,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何去何从,但只要傅潇仍在她身边,她就有着说不出的安心,所以她很快便入睡了。
人世间实在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漂泊无定的人总想得到平静安定的生活,而衣食无忧的人却时而羡慕起浪迹天涯的浪子。徐舒舒本是尚书千金,她的生活已足够令无数老百姓羡慕几辈子,可以嫁入帝王之家更是常人想都不会去想的事,可她偏偏拒绝了这些生活——她莫非是个傻子么?她明明和情郎在逃亡的途中,每日朝不保夕,为什么她又能睡得这么安详?
人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或者因为人有着世间万物都没有的复杂情感,所以他们常常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事。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停在了徐舒舒的房门前,“他”似乎听见了屋内轻微的呼吸声。“他”愣了一愣,随后轻轻敲了敲门。敲门声并没有扰醒徐舒舒的美梦,但出鞘的剑鸣却令她立即惊醒过来。
“他”忽然感到了背后的杀气,右腕一抖,出鞘一剑已与朝着他背后劈来的一刀碰撞在一起,刀剑相鸣声顿时打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
“夏逸?”“他”惊道。
“杨朝军?”夏逸怔了怔。
“他”居然是玄阿剑宗的杨朝军。
夏逸目光顿冷,身子向下一沉,随即刀锋一转,由下向上挥出一招“海底捞月”。杨朝军神色一紧,凌空一翻,已翻到夏逸身后,接着转身便是刺出反击一剑,但夏逸身法之巧妙远超他的想象,只见夏逸双脚稍一交错,已原地打了个转儿,恰巧避开杨朝军这一“回身剑”,接着又是一招“寒冬腊月”斩向杨朝军右肩!
夏逸以此身法闪避,看似原地未动,兵行险招,其实对于武人的临场判断与反应速度要求极高,当日姜辰锋也曾惊叹于夏逸的身法。
杨朝军未曾料到自己不仅一剑刺空,还被对手迅速反击,登时知道自己太过低估夏逸,即刻撤步后移。
趁此机会,夏逸也退至徐舒舒房门前。
“吱”只听开门之声,徐舒舒已匆忙换上外衣,见到屋外的对峙,不由急问道:“叔叔,发生何事?”
“大嫂,退回屋里,把门锁上。”夏逸盯着杨朝军,寒声道:“想不到玄阿剑宗之中居然会有偷鸡摸狗之辈。”
杨朝军哼道:“只晓得背后偷袭的卑鄙之徒有资格说其他人么?”
“你是何人?”傅潇也闻声赶了过来。
杨朝军瞪目道:“我乃玄阿剑宗杨朝军,你又是何人?”顿了顿,他又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几日看到过你们的通缉令,你是夏逸的师兄傅潇。”他厉声道:“你们两个朝廷钦犯为何会出现在此!”
夏逸道:“在下也正要问杨前辈为何三更半夜潜入他人宅院。”
“混账!我怎么做需要向你这贼子交代么!”杨朝军怒道:“自身难保之徒还敢多管闲事,不怕我捉了你去衙门么!”
夏逸沉声道:“在下正要向前辈请教。”
剑拔弩张,一场激战已在所难免。
“住手!”范二花子不知是何时冒了出来,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入了夏逸与杨朝军正中间,喘着气说道:“都是误会,不要动武!”
杨朝军道:“误会?方才有卑鄙小人偷袭我,若不是我反应及时,已经命丧黄泉了!”
夏逸道:“这可真是巧了,在下方才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企图潜入我大嫂屋内,料想八九成便是那类最见不得人的采花贼,没想到竟是自诩正义无双的杨前辈。”听到夏逸此话,傅潇面色也随之一沉,已拔出了短剑。
“小辈,你竟敢辱我!”杨朝军气得便要再出剑。
“都住手!”范二花子急叫道:“杨叔乃是家父生前的好友,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