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外尽是一片浓郁不散的肃杀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大魏初立之时。
贞武殿内传来的阵阵怒骂声直令门外的太监瑟瑟发抖,不敢稍触天子的真龙之怒。
“废物!废物!”李雪庭绝对算得上历代魏帝中性情最随和的一位,但罕见的君王一怒令殿内跪倒在地的众人赶紧将头埋得更低。
这些人中有柳清风、十一铁鹰、守城卫官、禁军统领。
“你们这么多人,却拦不住他们三个人!”李雪庭面色通红,不止地拍着龙案,连他常用的玉笔也被震得飞起,又摔断在大殿的地板上。
“请陛下息怒,卑职正要追踪夏逸,可是正碰上柳大人带着静盈公主……”吴开平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已被李雪庭的咆哮声打断:“朕让你说话了么!朕让你说话了么!”
吴开平赶紧低下头:“卑职该死!”
李雪庭咬牙道:“吴开平你……你倒真是万死莫辞,朕让你保驾舒妃,舒妃被劫走;朕升你为大内侍卫之首,你让皇妹溜出宫,还险些遭了贼人毒手!”李雪庭指着吴开平的手指不停地打着颤:“你……你说朕该判你怎么死!”
大鹰连忙叫道:“陛下见谅!卑职等人本快要将傅潇擒下并救回舒妃,但柳大人忽然赶到要独自擒拿傅潇,并一定要卑职等人赶回去……”
“放肆!你还是不是十一铁鹰!”李雪庭又打断了大鹰的说话:“除了朕以外,你几时还学会了听第二个人的命令!”
大鹰也低下了头:“卑职该死!”
李雪庭见柳清风跪在十一铁鹰之前,埋头不语,冷冷嘲讽道:“柳大人不为自己辩解一二么?”
柳清风埋首道:“臣管教不善,教出如此门生已是一罪,此次事变又妄自托大,致使贼子逃脱,且臣擅自越权指挥十一铁鹰更是罪不可恕。此三罪足该碎尸万段,如今无颜再见陛下,岂还有颜面在陛下面前为自己推脱罪状。”
“柳大人倒真是有自知之明。”李雪庭怒极反笑:“但朕就是杀光了你们又如何!公主有损,舒妃下落不明……天子封妃,如今已变成一个笑话,而朕就是笑话中的笑话!”
柳清风叹道:“臣罪该万死!”
吴开平也附声道:“卑职罪该万死!”其余十铁鹰又是吃惊又是恐惧地发起抖来,生怕天子一怒,此刻便定他们的死罪。
“罪该万死?”李雪庭已不知是第几次怒拍桌案:“你们以为一死便可了之么!你们要死也得在追回舒妃以后才可以死!朕给你们一次机会,一个月内救回舒妃便可免你们死罪,从轻发落,但朕若一个月后仍见不到舒妃……”
“你们便可以准备好身后之事了!”李雪庭一字一字喝道。
柳清风长声道:“臣惭愧!唯有陛下似海胸襟仍可容臣这万死之身,臣向陛下保证决不让陛下失望!”
吴开平等十一铁鹰也即刻说道:“谢陛下皇恩浩荡!”
“谢完了么?”李雪庭大声道:“谢完了就给朕滚!去把舒妃救回来!”
“是!”
“一群废物!滚!”
“是!”
李雪庭闭目坐在龙椅上,深吸几口气后叫道:“阿京,小十六何在?”一名与李雪庭年龄相仿的宦官赶紧端茶上前禀道:“禀陛下,静盈公主正在自己的寝宫内,不敢离开半步。”这太监虽是年纪大了些,却并非宫中大多太监一般面色虚白,却是极为健康的古铜色。太监不仅体格壮硕,而他的手比起宫中那些侍卫也是又大又粗糙,细看之下那满手厚实的老茧极少来自于常年做活,更多是来自于常年练习某种兵器——非剑即是刀。
“朕就是宠坏了她!”李雪庭又怒气上涌:“朕此次定要给她关个几个月,让她好好清清心!”
“公主自小便得先帝与陛下宠溺,性子虽是贪玩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从不会错。”太监笑了笑,说道:“待公主嫁人后必会懂事的。”
“朕已告诉那疯丫头,明日便会召威远公入宫商议她与定军侯的婚事。赶紧将她嫁出去,朕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说到此处,李雪庭又瞪着那太监道:“说起来,你也有责任,小十六自小练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与你学习,若不是你,小十六怎会毫无淑女风范。”
太监轻笑道:“奴才知罪。”
李雪庭哼道:“若不是你已伺候朕近三十年,今日你也少不得要受罚!”
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总管太监邹京,自小便跟随在李雪庭身边,一手大开大合的“魏武剑法”传自武帝建国之时,剑法毫无花哨,简单干练,虽不是稀罕剑法,却是极为易学难精,只有耐心与匠心之修为极高者才可真正修炼出此剑法的精髓。数年前,鸿山剑侠李恒一曾入京教授过李雪娥数月剑法,见到邹京这一手“魏武剑法”后也甘拜下风。
邹京低头笑道:“奴才每日修炼过于枯燥无味,并非公主所好,其实也没教过公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