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
“嗤啦!”
剑光斩穿自我之际,意识嗡一蠕动,又遁回了铁匠铺学锤的小时候。
“老爹,十尊座中,你排第一,说明他们都打不过你?”
“不。”
“啊?不是吗,那谁是第一呢?”
“这要看论什么。”
“唔,还能论什么?”
“论诡道先,论力神首,论战……真不分高下。”
“唔,那论攻呢,这一锤下去的攻击力!”
“论攻,谁都比不过古剑修,最天才的古剑修,攻击力没有上限。”
“八尊谙叔,这么强?”
“不止八尊谙,亦不止十尊座,苟华、侑梅,各皆不弱于人,看谁能先迈出那一步罢了。”
“哪一步?”
“那一步。”
小二柱还想问,毕竟从始至终,他没在老爹口中听见最强的魁雷汉。
老爹已是摇着头,不肯多言了。
他手中一锤再下,回忆破灭,一切回归现实。
……
“当!”
巨响声从梦境到现实,从青原山到桂折圣山。
曹二柱没有退,他已然闭目等死,不曾想脑海里听见的那声重锤,居然不是虚幻,而来自……
“老爹?”
睁开眼,剑光已经消失?
在那重锤之音下,似被震成齑粉?
曹二柱四下张望,灵念还扫向了地底——老爹根本不在身边!
“是幻术?”
“还是老爹远在青原山,只出一锤,震碎了圣帝一剑?”
曹二柱瞳孔地震。
不论哪一种猜测,他都感到离谱。
半年前他感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半年来他觉得柱与受齐,世无惊才;
半年后他再知沧海茫茫,独我一粟。
——炼灵界的天与地,云与泥,相差怎会如此巨大?
“呵。”
那圣帝之像轻声一笑。
说了一剑,便只一剑,不论谁出手挡剑。
曹二柱脸色煞白,脚步无动。
不管如何,他是赢下了这局,却毫无赢的感觉,只有败亡的体验。
他望过去。
圣帝之像望过来。
曹二柱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拳恭敬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圣帝之像淡淡摇头,无有理会,身形渐次隐去,留下洒然余音:
“告诉八尊谙,沐浴,更衣,焚香,静养……华某不日将至。”
……
“李大人在哪?”
杏界,水晶宫,曹二柱逮人就问。
被拎住的护卫盯了眼大块头额上那深可见骨的剑痕,讷讷摇头,恭敬回道:
“二柱爷,小的不知,李大人来无影去无踪,可能只有受爷知晓他的下落。”
“受爷在哪?”
“二柱爷,小的不知,受爷更是神鬼莫测,其去处,应该只有李大人知晓。”
曹二柱愣了一下。
曹二柱选择放过了这个一看就是受学家的护卫——杏界这受病,越来越重了。
他刚要去问龙杏前辈,将方才之事报与小受哥,身后传来一道呼唤声:
“二柱爷,您找受爷做什么?”
曹二柱回头,急色一稍,对那半圣抱拳示意:“臧人前辈。”
半圣臧人呵呵一笑,不过是投诚较早罢了,哪里当得起这声前辈?
如今之我,虽为半圣,也只混到了“之屋朱”中的一个副职。
你父子俩不论是谁,一拳一个半圣臧人,好吧。
臧人道:“二柱爷,我先前还跟朱大人一块喝酒,听他说受爷与李大人出杏界了。”
噢?
小受哥出杏界,是去找知温姑娘了?
不,不对,如此的话,肯定不会带李大人出门。
且既带此人,必也不是去找八尊谙叔修名,更不会是去铁匠铺找老爹修念。
不知道为什么,老爹可讨厌李大人了。
“他们去做什么?”
曹二柱苦思无果,只得问道。
他记得这半年时间,小受哥除了修炼,在圣神大陆连面都没怎么露过。
他想开了?
他又想享受万人敬仰了?
臧人摇摇头,模棱道:“说是去修炼,练了半年,实战历练,但我也不大清楚……”
小受哥,还要历练?
曹二柱张了张嘴,话已出不来半句。
一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就忍不住出门散心,结果遇到那等更糟心事。
他沉沉一叹,转身就欲离开水晶宫。
臧人思着剑痕,视线追随:
“二柱爷去哪?”
曹二柱没回头,摆摆手道:
“回家练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