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域世人感觉蹊跷,有的不懂,有的稍作思量之后,也悟了。
暴怒之犬,理智尚存,实不敢打,等的就是一个阻拦。
叶小天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其力不需多强,只要一个拦抱。
紫宠是那想要倚老卖老的角色,奈何受爷根本不给面子,看破了一切,更捅破了窗户纸,撕掉了一切!
“他以前,不敢的。”
风中醉研究过受爷,他算半个受学家。
他十二分笃定,换做是以前的受爷,有贼心没贼胆,绝对是要给圣帝紫宠几分面子,不敢恶言相向的。
现在却敢……
是因为,他渡劫突破了吗?
他的底气,已经足到敢这样对一位圣帝大放厥词,而需要保持客观冷静的,反而成立为了他的敌人?
“我讨厌威胁,紫宠公主。”
徐小受目光从面前紫衣姑娘拳头上收回,笑意中不见讥讽,多了几分和善。
他轻轻摇着头,信步虚空道:
“以前的我讨厌威胁,但我无能为力。”
“现在的我依旧讨厌威胁,所以我拒绝威胁,选择威胁别人,威胁你!”
“你太傲了,紫宠……”
这一刻落在五域世人眼里,紫宠像成了一个符合她体型大小的未成年的小姑娘。
她完全呆滞住了,完全没想到是这种发展。
而环绕着她,以一种淡淡的教训口吻,在说教的受爷,成了那个大爷:
“你明知道圣宫是个怎样的尴尬立场,你不想当被借刀杀人的那口刀,大可以有无数种方式,来跟我谈判。”
“偏偏你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如你有剑祖之利、战祖之勇,或许我还会选择低头。”
“而你,区区圣帝。”
啊?
这一个“区区”,给紫宠“区”不会了。
五域看客更是彻底人都麻掉,一时之间思绪都无法转换过来。
圣帝,是一种什么很卑贱的狗吗,满大街都是那种,可以用“区区”来形容?
受爷踱步往前,负手视向南方,留给圣帝紫宠的,甚至敢只留一个背影:
“我看起来像软柿子,而你想在我手上讨到这个好,以此来彰显你圣帝、圣宫的威风。”
“错了,大错特错。”
受爷望着南域,望着苍生大帝的方向,二者以五域为擂,遥遥而对。
而夹在这般战场之中,遮羞布却被撕得一片不留圣帝紫宠,脸色铁青。
她以为圣帝就是主角。
实际到来这里后,发现哪怕再高调,依旧只是个配角。
八尊谙没有说话。
连徐小受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而自己,却如他言下这般,想出拳而难以出拳,是因为……古战神台?
紫宠思绪紊乱。
一个又一个古战神台出现,填充了她的脑海。
似乎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够让人冷静下来,说服自己不出拳是因为有战祖的力量在,根本打不中徐小受。
是因为这样吗?
五域皆知不是。
受爷遥望南方时,脚下展开的不再只是奥义阵图,背后呈现的不再只是天狗食月。
他立在那方。
他剑势昂扬。
他周身绽着道韵,似乎在这一瞬又悟了什么,身影影绰,如有重叠。
“两个受爷?”
风中醉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看到的第一重受爷,具有澎湃的生命力,带着灵宫时期的稚涩、白窟时期的傻愣、云仑山脉时期的初现峥嵘、虚空岛时期的大放异彩,以及染茗遗址和现今时期的还道归真。
他又看到了重叠在这一重丰富的受爷之下的另一个受爷,那是个干瘪的形象,是永恒的孤独,是无边的死寂,在一片白茫茫的无垠世界里,他孑然躺着,双目空洞,憧憬未来。
“情……”
风中醉不懂炼灵。
他只是一个古剑修。
他忽而浑身汗毛倒竖!
因为若从古剑修的角度看,受爷此刻之悟,分明便是情剑术之悟!
——被威胁了一下,再威胁了一下别人,他找到了自我?
“情剑术!”
“红尘剑?”
“受爷悟了什么……相?如此强大的相,他,悟了众生相?”
“不,不对,众生相不是这个样子的。”
“众生相是凡夫俗子,是帝皇贵胄,是大象万千,是芸芸众生,绝对无有这般清晰的双重自我……”
风中醉已快要语无伦次,只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