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隐隐于野。
他看见南冥道穹苍迟疑过后,在意识到有人盯着他后,快速收掉天机帷幕,另寻藏身之处。
大隐隐于市。
他看见八尊谙在说书人的搀扶下行于中域,一步一剑印,所过之处道则辟易,无不拜伏。
在东边。
在雾霭缭绕的葬剑冢中,巍峨东山耸入云端,高山之巅剑麻矗立,万年不变。
而在冢内,水袖高扬的温剑圣,踏洗剑池而舞,戏腔嘹亮,响遏行云。
在西边。
在一望无垠的大漠之内,点点翠绿缀于其中,深山老林古庙后方,菩提丧根。
十字街角,法则严拒圣力之所,空间奥义轻入,地底悬塔,如佛倒吊。
南面人潮混乱,终年无序。
北方裂缝横生,穷山恶水。
万事万物,只要心念有想,皆可收进眼底,或可看穿,或看不穿,倒还留有一二揣测。
独独这天梯之上……
尽人仰躺虚空,脑袋后垂,以倒过来的视角,可见倒过来天地之中。
独独天梯依旧,不为世俗所动。
他却知晓,在五域平静的湖面下,这天梯之上必生惊澜。
“没多少时间了……”
这一声,不止是尽人在感慨自己所余不多的生命,更在感慨暗夜时刻不日将来。
倘若鱼老封圣帝被阻。
五大圣帝世家之间的乱战一结束,将目光重新投回到圣神大陆之上。
道穹苍就白白付出一枚圣帝位格了。
而乱象何时可启,乱局何时将尽,今竟皆系于一人之身。
这天下棋局,过往各般,不论执棋者是爱苍生、道穹苍、八尊谙,亦或是看得见、看不见的北槐、空余恨……
最后一子,最后一步,也全落到了只余唯一的那一个选择之上。
尽人闭上眼,将自己扔进了永恒的沉眠之中:
“徐小受,你准备好了吗?”
……
死海。
徐小受猛地睁开眼。
天地时空,过去未来,大道万法,因果死生,一切尽归自我,一切彻明本心!
他睁开了眼……
天桑灵宫闭死关的徐小受睁开了眼;
鹅湖畔遮头裹面的八尊谙睁开了眼;
八宫里箭出圣寰的爱苍生睁开了眼;
云仑山使饶为子的道穹苍睁开了眼;
虚空岛四神柱圣帝睁眼,血世珠血祸初引悄悄睁眼,神庭之中天祖睁眼;
四象秘境北槐麒麟睁眼,青原山魁雷汉彻神念睁眼,神之遗迹祟阴睁眼;
桂折圣山祖树双双睁眼,五域各地所有人齐齐睁眼,古今忘忧楼空余恨开窗睁眼……
木雕上的时空漩涡不是黄泉,是无穷无尽、轮回不止的自己。
一念永恒。
一念刹那。
死海,徐小受猛地睁眼!
这一眼,目下念波荡扫,惊得本该一潭死水的死海净水,泛漪连连!
“嗡……”
剑吟声自无根之处,名汇之地而动。
在这以圣帝金诏禁了古剑术的死海禁法之地,剑,动了。
“受爷,那我们下一步……”
风中醉才刚挪回传道镜。
他为自己方才的空镜头而满意,这是毕生最高的传道水平了。
他刚想问一下,既然救下了香姨,之后的闲杂人等,有香姨带着北剑仙一一去救。
那自己这行人,是否就要径直前往死海第二层,救出受爷的师父,圣奴无袖,桑七叶。
这一眼转回去……
这传道镜才堪堪挪回去……
轰!
甫一触及那道眼神,风中醉胸口如锤重击,脑海间似雷炸响,整个人喋血抛飞而去。
什么?!
这是什么?!
恍惚之中,风中醉只觉自己经历了两世轮回,体验了百般人生,似要从红尘中窥出独属于自己的大道而来。
他甚至在漫天耀烨的星辰之中,瞧见了那曾半开给谷老的神光笼罩的玄妙门,在为自己全面敞开。
“噗!”
风中醉再喷出一口逆血,醒神回来,面上既生骇色,又有大喜狂涌,他高呼着:
“悟道了!”
“受爷,他悟道了!”
不同于此前玉京城上,受爷闭目盘膝,层层奥义推迭而起。
那是“静”!
那看上去,有点太假了。
那突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