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庄重。
似有眼花错乱时,则可见其本质青面獠牙,丑陋不堪。
他将全身心气注入那滴金色圣血。
圣血嗡声一颤,化作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金色舍利子,浮于死海,金芒万丈。
裴元双手虚抬,衣袖高舞,扬声一喝:
“正心前辈,请助我!”
这一喝,重重叠叠,力贯波涛。
落入徐小受、圣山避难团,乃至五域世人耳中时,又化作泾渭分明的两声。
似那宝相庄严的佛陀轻诉。
又似阴森冷酷的恶魔低语!
……
“正……心……?”
五域观战者甚多,却没多少人识得裴元口中的正心是谁。
是时,却有地处西域大沙漠处,隶属于佛宗的僧人,望着那插在风沙之中并不大的传道镜子镜,心有一凛:
“正心祖师?”
“那不是圆寂了已有千年之久的……”
“方丈,有喜方丈!出事,出大事啦!”有小沙弥噔噔噔跑向深山的方向。
此地观战的佛宗僧人,都给惊到了。
有的修心不够,这会儿是恨不得冲出去,将那中域死海里的裴元抓……请过来。
对,好好问一问。
千年前正心佛陀的舍利子,怎会在他手中?
但很快,遥遥天外,有喜方丈的声音传来,语气中略有些唏嘘:
“只是圣血。”
“只是正心祖师的一缕意志。”
“想来此人与我佛宗有些善缘,但那该是……千年前之事了。”
千年前的善缘?
西域的风沙太大。
传道镜前的小沙弥、年轻僧人都给吹懵了,一个个吓得闭目垂首,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深山老林古庙处,有喜方丈依旧挺着一个大肚子,立在残垣破瓦之上。
他遥遥望着天边残霞,解了远处之惑后,自己却多了几分迷惘:
“大梵龙音?”
“大梵龙音,始于行道僧,终于行道僧,不曾想今日或可再听一吟?”
他摇着脑袋,从天边收回目光。
双手虚合,大耳垂、大肚子也晃动着,旋即Duang一下跳下了古庙。
“阴阳相汇,时与逢魔,天将变矣。”
……
“唵……”
“唵嘛呢……”
“唵嘛呢叭咪吽……”
五域各地传道镜中,响起一阵节奏初时缓、愈渐快的梵音。
伴随那语速的加快、语调的清晰,众人的心跳声也随之被调动,最后加速,怦怦狂跳。
乱!
裂!
癫!
这无限重复的六字箴言咒,不仅没有给人带来清心明我之意。
所有人感觉耳膜都要鼓破,脑浆都要炸开。
“什么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灵技?”
裴元一会儿虔诚,一会儿疯狂,既朝佛又入魔,已完全不可理喻。
可伴随他将金色舍利子缔出,死海中这会儿响彻的梵音,比五域传荡的还要癫狂。
“啊——”
黑石牢狱中,顿时响彻一道道惨痛的叫声。
无数奇人异兽捂着脑袋倒地翻滚,这还是有着黑石牢狱的隔绝!
水道后方,半圣避难团被封了力量。
这会儿连北北都扛不住那梵音响起的第一声,帝剑挡不住音波的攻击,她已七窍溢血。
“退!”
“快退!”
方问心单手掐着脑门,只觉脑袋要裂成八瓣,已无法直视战场正中心佛魔一体的裴元真身。
他感觉那个地方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汇聚,再要晚一些,怕不是大家都要交代在这里。
“去黑石牢狱!”
北北找回一缕清明,大剑一挥,抓出主宰令,领着众人躲进了一间空的黑石牢狱之中。
在最后时刻,她回眸一瞥。
死海惊涛骇浪,风波暴动,独独那一道单薄的黑衣背影淹没其中,纹丝不动。
“他接得住?”
而遥远处,伴随梵音加速,舍利子金光万丈。
在裴元身后处,汇聚化出了一座广袤无边的巍峨之相!
那相……
那相是……
北北只瞅了一眼,险些心神都被吸进去。
所幸方问心将她一把扯进黑石牢狱中,将门带上,她才接回了心神。
“庙?”
……
南冥深海,道穹苍面布惊容。
他面前的天机帷幕中,此刻呈现出来的。
于裴元身后方,是一座广袤可遮寰宇的金色寺庙虚影……
那虚影太淡了。
淡到几乎肉眼不可觉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道穹苍记忆中的那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