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
方问心甚至不敢用“错”这个字眼。
他害怕一否定圣神殿堂的立场,相当于否定了圣神殿堂这么多年的努力。
更否定了红衣、白衣,否定了光明,否定了大陆,也否定自己。
“咔!”
耳畔传来一声裂响。
方问心所不敢去钻的牛角尖,显然有人将头伸进去了,于是一片漆黑。
众人震撼着回眸,望向那位半圣。
他名原焕,中域原家老祖。
他的道心,崩了!
……
“徐小受……”
沧海之东,天人五衰蹲在礁石之上,双膝抵胸,双手无力下垂,勉强抓着那戴了半生的阎王面具,仿若如此,才可缓和过来一口气。
他不像是刚吞完两枚半圣位格的至强半圣。
他反倒像是只狂奔了一路,突然停下后,感到精疲力尽的疯狗。
世界抵触我,唯有海风相拥。
可天人五衰没有感到任何温暖,因为海风是咸涩的,是潮湿的,它拍在脸上,只会带来冰冰凉的疼。
天人五衰当然知晓自己所没有求到的,爱苍生所不敢道出的,徐小受以另一种方式,帮助自己求出来了。
可他更迷惘了。
他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日暮的光从远处抛来,为海面镶上一层厚厚的橘黄色鳞甲。
那不是面具。
那是长到血肉里头,嵌进去,摘不掉的!
天人五衰低下头,甚至无法在海面上找到破碎的自己。
日暮没有影子,大海也容不下我。
他放下阎王面具,抱住膝盖,无力往后一倒,坐到了礁石上,最后整个人如水般摊开倒下,像是死了。
泪光提亮了眼角,如海面一般,也被日光晕染成了橘黄,迄今天人五衰不知晓自己该不该说出那些话。
正如他吞下了两枚半圣位格,依旧会矛盾的自我,血世珠和衰败之体,永久剥夺了他的一些东西,譬如感恩。
这些东西很小。
炼灵界谈这些,也很可笑。
可正是这些东西,维持着人性!
人性……天人五衰已经不再拥有了,他其实很想当面对他说一句“徐小受,谢谢你”,做不到,也不允许了。
泪到嘴边,这个孤独的老头坐起身来,也只能在大海的礁石上孤独啜泣,他只能如此了。
他甚至不敢说出声来,单是想,就已经给自己逗笑了:
“徐小受,我该谢谢你吗……”
这太可笑了!
天人五衰笑得不能自已。
他将脑袋拍烂了,都无法停下来这般荒诞的思维发散。
“谢谢你……”
“桀嗬呵呵,还是说,应该诅咒你,才算谢谢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嘭!
一个海浪拍来,淹没礁石,天人五衰便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