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发不了声,您不作考虑?”
“因为他们身处灰色地带,大道之眼看得见,世界却看不见,也可以不作考虑?”
“是啊……”天人五衰声音弱了下来,惨恸道:
“这么多年,只出了老夫一个半圣。”
“还是因为意外,才走进了你们光明世界的视野之中,何必多作考虑?”
“灰色的意见,黑暗的声音,都算杂音吧……”
天人五衰四顾茫然,最后望向了徐小受,无助之眼涌出求知:
“怎样,可以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怎样都唤不醒装睡和装聋的人,除非用拳头……徐小受沉沉闭眼,无声转眸,看向爱苍生。
爱苍生张了张嘴,依旧没有作声。
天人五衰等了一阵,再次“嗬嗬”失声而笑,遥遥举手,对着边恭敬说道:
“您高居圣山之巅,就连此时降临东域,所处之地也在我等之。”
“您座下之椅,散发着桂木清香,您的背后可以是富丽堂皇的圣寰殿,也可以是万世安平的大好河山。”
天人五衰头颅摇着,戚声笑着。
身鬼气、魔气勃然爆发,交错纵横,俯身嘶吼道:
“我不行!”
“我身处水深火热,身散发着衰败的恶臭,行不可控神错灵乱之举,就连背后!我的背后!”
他一顿。
五域传道镜拉远。
此刻天人五衰的背后,同他走圣山山腰后的场景一样。
他的背后草木凋敝,灰翳氤成,一派腐朽衰败之光景,毫无生机可言。
“我的背后,不再是光明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鼓起勇气再咆哮几声。
他失败了,他只剩叹息:
“正义在您的头顶,审判在您的弓,大道之眼会将黎明辐射五域,一切欣欣向荣。”
“可您看不见我啊……”
“背光的我,永享黑夜。”
天人五衰长长幽幽而叹,不知是触及到了什么,最后再是抬眸,带着希冀问道:
“爱苍生,我问你最后一遍。”
“生而有错之人,他该‘出生’吗?”
五域彻底死寂着。
传道镜像是要被这般诛心之言问碎了般,连画面,都在轻颤着。
风中醉的手抖着,就如五域的心,也似此刻爱苍生的眼,他的大道之眼。
爱苍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答案似乎很烫,在喉间滚滚来回蠕着,灼穿了喉管后,终究是跑了出来:
“没有‘该’与‘不该’。”
“错的不是生而为人者,错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