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夜。
南域熟睡之人,不察有花开,香自梦中来。
花以风送,自南域而起,失于南冥,未多时,又从东域登陆,辗转道野,山水人家,香送葬剑冢。
“嗡!”
葬剑冢,洗剑池。
青居忽而癫了似的,剧烈狂震起来,像一条饥饿了三十年的细狗闻到了热乎乎刚出炉的鲜黑猪肉包子的味道。
“嗡!嗡!嗡!”
“铿!铿!铿!”
它拼命的挣扎。
它眼泪死命流泣。
它试图冲破洗剑池的封锁,冲破葬剑冢十万残剑的怨念,冲破此地规则重出天日。
它失败了。
纵然它青居有过天泻流华的辉煌。
今时今日,不过只是一柄生了锈、长了藓的残剑,且被人抛弃了许久、许久。
“呜呜呜……”
它无助地哭。
大梦一场,醒来皆空。
这梦,三十年来,它做了无数次。
……
天山之巅,剑麻之侧。
“搞什么!”
“我是偷你家祖传宝贝了吗,为什么这么追我,有病吧?”
温庭本还在操纵自己的意识体狂奔、狂撤。
突而本体瞳孔一震,收神回来,不可置信地一偏头。
人?
不是错觉!
这三十多年来,除了自己还无人能登顶的天山之巅的虚空,竟真多了一道虚幻缥缈,出尘脱俗的身影。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生得松形鹤骨,剑眉星目,手负腰后,气吞寰宇,八尺长躯竟齐天,一袭白袍似谪仙。
这人……
这人!!
温庭脸色青白,一变再变。
揉了揉眼后,还是无法接受眼前这道身影的出现。
他突然发病一般,弓下了腰,上身左右甩了两甩,又直起身子,脑袋像啄木鸟般往左右上下啄了几啄,最后手捂住胸口,气往胸腔一顶,声遏行云:
“啊啊啊~我滴妻~”
这是绷不住到瞎几把乱唱都无以遏制心头震撼了。
“住嘴。”
那白袍身影脸色一沉。
温庭就像是话匣突然被打开了,里头装的竟然是洪水,刹都刹不住:
“你是八尊谙?”
“你怎么这么年轻?”
“谁教你的驻颜术,好好好,背着我偷偷练这个是吧……”
“你不是废了吗,手指呢,给我看看!”
“啊!十根,你不是八尊谙……呔!何方妖孽,装神弄鬼,骚包老道,现出原形……噫姨~”
温庭一触剑麻,水袖一甩,便从身后拨出一道流光,就要当空斩去。
“没空跟你废话。”
八尊谙一动不动,转眸瞥向远空:
“我方才将将感应到观剑典的波动,本可直接过去,那小子却突然断了联系……”
“你助我渡星空,启剑即可,待得距离稍近一些,我能自行找到他。”
温庭双手抱胸,沉默不语。
温庭左右顾盼,一言不发。
温庭突然爆笑,“哈哈哈哈”响声不断,突而双脚开叉,双手横张,比出了一个“大”字:
“你!”
双臂又快速划向上边,画出两个半圆,最后合汇于头顶一点:
“请!”
双脚收回,双手斜向分而下劈,甩开了两边长长的水袖:
“我!”
水袖卷腕,双手叉腰,下巴一抬:
“呀~”
八尊谙听完这一句四顿的话,嘴角微抽,眼皮狂跳,转身就要走人。
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回过头说道:
“我早同你讲过,人不能居家太久,更何况是在同一个地方待三十年,会生出病来。”
温庭狂笑:“我有病吗?我有病吗?”
“八尊谙你脑袋被驴踢了吧,求人办事,你先骂我有病?哈哈哈哈,到底是谁有病?”
“嗯?你说!谁有病?”他神情变得严肃。
八尊谙:“我有病。”
道完转身就走。
“住脚!”
温庭双脚开叉,水袖一甩,也不知道从哪里就掏出了一张纸条和笔来:
“写!”
“写你请我!”
“落款八尊谙……”
“不!落款不要写你那破名,写‘月宫奴’!”
“快点!这事别人帮不了你,骚包老道已经在追我了,再拖下去,他们必死无疑!”
八尊谙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指代笔,以念为墨,刷刷在纸张上烙下了自己的印记。
温庭抓着纸一吹。
嘘的一声,其上剑念被吹走。
银字作黑,他小心翼翼将纸条藏了起来。
“剑念?”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