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一汉?
没听错的话,曹一汉,只能是那个曹一汉吧?
可……
魁雷汉也进神之遗迹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位不早销声匿迹了么?
就算他出山,也绝不可能和道殿主走上同一条路……哦,道穹苍已非道殿主,是这个原因?
还有!
“徐、道、曹,三人合力,只是两大十尊座,一个十尊座之姿。”
“祟阴,都打不过?”
“都只能来古今忘忧楼请空余恨相助?”
为什么是空余恨?
黄泉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惯性思维下,连祟阴邪神都干不过的组合,天底下应该没人能干得过了才对。
到最后,他揣摩着揣摩着,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祟阴打不过十尊座是正常的。
因为十尊座,只有十尊座能打……
“我在想什么?”
黄泉给自己冷得一哆嗦。
差点想对着面具扇一巴掌,不敢再在这般微妙的氛围下胡思乱想了。
……
“为何是我?”
空余恨同样发出疑问。
他想不懂,祟阴都灭不了的组合。
自己这个连缔婴圣株都能追着砍的菜鸟,又怎么可能得以“襄助”?
祟阴闻声,三个紫色大眼同时凝来。
祂面色严肃,似在端详空余恨,品悟此言是否为玩笑话,亦或有推脱之意。
不似玩笑。
亦非推脱。
“桀呲呲……”
祟阴发出了一声听不明情绪的怪笑。
祂忽而起身,后退数步,六臂同时往前一指,当着茶台前几人的面,扬声而道:
“足下立于时间长河之上,不入大道生灭轮回,通古今,晓命数,身在红尘,形意超脱。”
“余今遇不公,若足下无可断得,世间又有谁可断得?”
……
咣!
酒炉从手上跌落,盖子被打翻,滚烫的酒液浇在了脚上,妄则圣帝瞠而不知。
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
立于时间长河之上,不入大道生灭轮回……这是什么层级的评价?
且还是源自祖神祟阴口中的评价!
祂在开玩笑吗?
这算新形态的捧杀吗?
就为了让空余恨帮祂,至于吗?
妄则圣帝怔怔然回眸,视向那三脸肃容的祟阴脑袋。
这哪里像是在开玩笑?
他脑海里忽而浮现出来祟阴自入古今忘忧楼后礼貌有加、恳切言辞的诸般举止。
这又怎是对一介蝼蚁会有的表现,分明是将对方摆在了……极其重视的一个位置上吧?
“月醉酒中空余恨……”
空余恨醉没醉妄则圣帝不知道,他反正是脑子晕乎乎的,像酒醉了。
……
砰!
小木凳在屁股下一翻。
这一次,黄泉也没能控制住自己。
惊立而起又强行遏制导致跌坐于地的他,脑海里回荡的,同是祖神祟阴的那句评价:
“立于时间长河之上,不入大道生灭轮回……”
他木然地转眸,瞥向空余恨。
这张平平无奇的国字脸,眉眼瞧不出有怎样的出彩,唇鼻更是显得中规中矩,那淡淡的胡渣如是在古今忘忧楼里待得太久后养出来的,更添几分潦草……
总之,属于是扔到人群中极不出众的一张脸!
他,何至于此,得祟阴邪神如此评价?
莫名地,黄泉侧眸,瞥到了不远处摆桌上的的小木雕。
这似是空余恨的爱好。
他将进入过古今忘忧楼的“朋友”们都雕成了木雕,陈列在摆桌上。
其中,就有属于自己的。
黄泉凝眸望去,辨了许久,空无所得。
他看不清木雕上的自己面具下的那张脸长得如何,正如他完全看不透空余恨的本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黄泉抬眸,出神地望向了这方古今忘忧楼。
他连这楼都感到虚妄,觉着太不真实,仿佛连置身此地的自己,都成了一个假人、一个投影!
黄泉颤颤不敢说话,只觉心头好生焦虑。
正是因由这般原因,这般诡异,这般未知,自入此古今忘忧楼以来,他一言不发。
……
“朋友,你太抬举我了。”
茶台前,空余恨受宠若惊地起身。
他一直在追溯“我是谁”,但连彼时天祖,都只给了模棱两可的一个答案。
今下祟阴,竟如此抬举自己……
空余恨有自知之明,对方为了自己出手襄助,分明已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他刚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