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到了现场所有人的心坎上。
嗡!
下一瞬,淅淅沥沥的雨点打下,璀璨的奥义阵图直从天降。
不得不说,当上了天上第一楼大长老的水鬼,此时太有属于大长老的自觉和风范了。
而作为比十尊座还早一步出名的上上代灵部大魔王,水鬼可太懂如何华丽登场与渲染气氛了。
他深谙“高手无言,世界自会喧嚣”之道,踩着奥义阵图落下,扶着脸上那半张黄金兽面,着地后只静静立于封神棺之后,半句话没说。
围观人群愣了半晌,直接沸腾:
“是他,水鬼!”
“天空之城上主宰了一整局,坑死了圣神殿堂好多半圣的水鬼!”
“这张黄金兽面……我知道他,老子当时也在天空之城上,他戴上这玩意后从宇灵滴变成宇墨,一戟把颜无色给捅死了!”
“……”
现场情绪顷刻点上高潮。
某一刻封于谨还真以为是来了哪位大人物,听了半天、瞧了半天后,发现只是个区区半圣。
哪怕他是一个奥义半圣——无济于事好吗!
“哈哈,徐小……”
还不待开口嘲讽,天边又展露出奥义阵图。
这次是一位头戴草笠,身着破烂囚服的老头进场,他浑身焦黑枯槁,形同一具被焚烧后的焦尸,可躯干臂膀间蕴含的恐怖力量,让人触目惊心。
“无袖!”
“这草笠,这赤焦手……他定是圣奴二把手,不,前二把手无袖无疑!”
“他也封圣了,还是奥义半圣?”
“不对,他不是普通太虚吗,怎么封圣后还能领悟奥义?他……”
现场炼灵师思绪惊骇,陷入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惊叹环节,纷纷从对局之势转移到对炼灵一道的思考上去,完全跑偏。
封于谨俨然说不出话了。
较之于水鬼在圣奴九座中的低调,圣奴二把手无袖,哪怕此前只是一介太虚,在虚空岛内岛也有赫赫威名。
水鬼他还敢嘲讽两句,毕竟这位封于谨不大认识,无袖听说是敢跟八尊谙叫板的人,还是算了罢。
群情沸议间,白胄、岑乔夫等也跟着进场。
相对而言,这两位就显得平平无奇,其实他俩也不知道天上第一楼的大长老和楼主的师父平白无故在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奥义阵图,又有什么可亮的?
现场不就有俩吗?
……
“就这?”
封于谨沉默无言,月宫离却在心下看乐了。
如果只是这几位的话,他在第十八重天的时候就已做好心理准备了。
徐小受雷声大,雨点小,到最后也只能为他自己唤来这点于大局而言徒劳无用的帮手了。
众人于是带着类似思考回眸,望向受爷。
封神棺上的黑衣青年在诸圣入场后还等了十余息,不知在等候什么。
就在所有人翘首以盼,徐小受自己也等急了,连月宫离都觉得你的人既然进场结束,那我也该叫叫人手,搬出我道大爹来压压场子,跟着便想拿出一枚传讯玉简时。
“呼……”
现场飞沙走石,所有人心头微凛,隐有所察,遥遥望向西边。
“我自~西边来~~”
远方响起一道缥缈的吟哦声,抑扬顿挫,情绪饱满。
没有如奥义半圣般的华丽登场,但也不似岑乔夫白胄那样低调朴实。
那道长发飘扬的身影在黄沙中自成一派,简易的白袍极尽洒脱,缩地成寸踏步而来时,一手持盅,一手摇扇,边唱边饮,好不自在:
“我自西边来~顺流蹒东下~”
“白日观刍生~晚与鬼作榻~”
耳闻此声,封神棺上徐小受脚一踉跄险些跌倒,张了张嘴强忍了没有发作。
你好癫!
你没有自己的台词吗?
回首望去时,但见飞扬的尘沙中那饮酒歌行的白衣男子身形随着愈近不见清晰,反更模糊。
他缓步而来,道则演化,便在其身后具现出了大河向东,流水潺潺,光阴似箭,人鬼皆客之意象。
陡然那意象又一变,变得阴森,有凉风袭来,将画面吹碎拂进了昏暗的断柳之下,摇曳了方桌上的烛台。
“嗤……”
烛火一熄,柳下佝偻之影跟着破碎。
月宫离心头便是一跳,他竟看到了屏风烛地里头的画面!
这可是桂折圣山上的禁地,徐小受那一方的哪一位,得以进过屏风烛地?
不待多思,吟哦声起:
“蜉蝣揣我意~凉风熄烛蜡~”
“醉饮人间水~醒同仙恰恰~”
伴随那饱富深情之音终末落定,饮酒歌行的白衣男子也终于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弯下腰捞了一把水中月,起身时将头发捋至腰后,众人便得以瞧见了他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