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毁灭的灵魂波光之下,缔婴圣株的枝条如潮水般退去。
那些来不及撤离的,则是被抹除了全部活性,如壁虎断尾般被丢在了第十八重天。
而祟阴邪神……
这张苏醒于第三十三重天,又具现在第十八重天,试图降下天谴之力的邪神之脸,连狠话都放不了一句,彻底消散不见。
连带着那颗妖异而巨大的紫色瞳珠,也没能挤出哪怕半个狠辣眼神,跟着碎了。
“完美!”
极限巨人嘭的缩小,变成狂暴巨人,又化作人形态徐小受边吹着手指头上的冰烟边落地。
还没完,这个肮脏的人类环顾四下后,对着毫无生命痕迹的周围空气,如大猩猩般用指灭祖神的右手锤起了胸口:
“我,道穹苍,无敌!”
呼……
风瑟瑟地吹,四周没有半点回应。
徐小受锤完胸口,又指向虚空,大拇指竖起又往下,轻蔑一笑:
“你,祟阴邪神,垃圾!”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远远地,桑老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走后,到底是什么把这个孩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冒名顶替泼脏水就算了,这是他的本性。
但末了还要补上这么两句,仿佛生怕祟阴邪神还有残念在场盯他,这可就极其过分了!
“不过分、不过分……”
“他谨慎多疑到让人心疼……”
桑老自我催眠两句,急忙闪了过来,黑眼圈快速警惕着四周——实际上,只在警惕不远处面目阴沉的道穹苍一个人。
刷刷。
岑乔夫、白胄等也归来,护在徐小受身周,呈三角之势,隐隐对抗住道穹苍的方向。
宇墨本墨推着他的黄金兽面,驻足后盯着徐小受背对自己的背影,拳头紧了一紧,旋即松开。
“罢了。”
“较之于道穹苍,我已经很幸福了,没有成为徐小受,只是成为了徐小受的朋友。”
“无袖说得对,宽容是一种美他娘的!我忍!忍住!”
破碎的天穹在缓缓修复。
大自然便是这样的,在规则之中,永远不会真的粉碎。
人心不是。
道穹苍费了好大的劲,才憋住了心头那一箩筐会暴露真实自我的脏话。
今日之徐小受,不论战力,还是智力,皆和往昔不可同日而语。
他踱步走去,平静望着那个年轻人。
这厮脸上居然还有几分期待,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道穹苍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套我的名字?”
徐小受脸色一怔,摇头道:“不是。”
不是?
什么不是?
道穹苍脸色反正不是很好看:“套我名字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提醒祂……诅咒?”
众所周知,复仇还真得面对面砍你一刀,但诅咒就不一样了。
道穹苍对诅咒的阴影也不小。
他曾在桂折圣山的多重防护之间,硬生生挨了天人五衰一记超远距离的诅咒。
自那以后,诸事不顺:
被妹妹背刺、三十年在我的时运被夺、被迫主动走进神之遗迹、原以为此间之地诡异在斩神官实际竟在邪神……
太多不在原本算计中的变数出现。
不晓得这些究竟与天人五衰的诅咒有没有关系,但逢遇不顺时想到昔时被人用某种手印指过,总归是感到膈应。
而天人五衰的诅咒可以跨越青原山和桂折圣山之间的距离,想来祟阴邪神的诅咒,隔着天境一角降下的可能性也不小。
道穹苍原本对徐小受喜欢冒名顶替的事情只感到好笑。
当时他和华长灯提起初闻不久的徐小受时,那家伙头上挂着的,还是“小石谭季”这个奇葩名字。
现在道穹苍感觉好笑的是自己。
原来最强的算计,根本没有神鬼莫测带给人的惊艳感,只会让人在事后感慨为何他能如此润物细无声。
当头迎着两重质疑,徐小受却置若罔闻,只依旧皱着眉摇头道:
“也不是。”
不是?
也不是?
道穹苍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了,问:“什么不是?”
徐小受这才咧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关键的问题吗?”
“我师父从小就告诉我……”他说着一转头,看向桑老。
后者下意识一却步,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便听那逆徒道:
“他总说……”
“见义勇为虽然不求回报,但如若被救的人能有一句谢谢,这会彰显出一个人很有教养。”
道穹苍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桑老更是急得黑脸。
你胡说!
我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