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染茗遗址甬道口而入,孑然一身也敢自信赴局,不畏那祖神染茗。
甫一登临神之遗迹第一重天,快速过完进场画面之后,道穹苍就感应到了第十八重天有人在窥探太宰慈。
不错,身在第一重天,道穹苍便已可清晰见着失控的太宰慈、奄奄一息的蚀金之夔,以及正在琢磨“大神降术”的徐小受。
他没忍住,跟徐小受开了一个玩笑……
道穹苍是一个浪漫的人。
类似他开过的玩笑有很多,这并不奇怪。
而实际上也是——哪有什么提前几十年的算计啊?不过都是步步为营之后的随机应变罢了。
包括上一次通过神农药园的龙杏进入杏界。
道穹苍也只是想起来了可以这样做,可以成为一个巧合的小玩笑、小惊喜,而非早在第一次见着龙杏的时候,就预知未来知晓了有徐小受这个人。
这一回,他依旧如此。
在徐小受试图窥探“大神降术”之秘时,道穹苍虚实掺和,给那小子来了副心理冲击的大药。
从“虚空岛见”,到“染茗遗址见”,到“神之遗迹见”……
道穹苍太懂心理暗示,以及如何施压了。
他只需略施小计,相信徐小受胆儿都能给吓破掉,胆汁都能当着自己面吐出来!
哪曾想……
这小子以前被吓,调头就跑。
现在,反手一记灵魂攻击射了出来?
还跟自己一样,仿在脑海里提前演练过三万六千八百次——防不胜防!
“我的灵魂,被杀了?”
道穹苍无比烦躁地踩在身侧三个尸体上面来回踱步,直至此,目中依旧有着浓烈的不可置信。
他掩藏真身掩藏了三十多年。
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从圣神殿堂总殿之主的位置退下来后,隐于人世,操纵世人命运的可怖形象。
他甚至在南域和八尊谙碰了次面,还计划上了戌月灰宫,不曾想棋路一变才刚入染茗遗址……
给人手指捅喉咙里,把灵魂射爆了?
一切灵魂防御和宝物形同虚设,甚至没有起到哪怕一丝一毫时间阻隔的作用!
这跟八尊谙藏剑几十年,因由说书人睡了一个懒觉护法不力,给某个先天暗杀成功了有何区别?
——简直胡闹!
“可要不是我提前藏有暗手……”
“这意识体若只能在第十八重天晃荡,徐小受真有可能找出我来,将我诛于神之遗迹?”
道穹苍想了又想,想了还想,甚至掐出手指算了又算,算了还算……
“不可能啊!”
“我,怎么可能,会被他逼到这个地步?”
答案永远为零的事情,就这么不可思议的发生了……
这,就是变数?
这,就是损挂?
“命里注定,我有此一劫?”
道穹苍甚至忘记了回去,呆呆地坐在树下,脑袋放空了好一阵后,才猛然想起来……
“不好!”
“我的真身肉身,还在第十八重天,他们不会胡来吧?”
……
“你把道穹苍杀了?”
第十八重天,水鬼从远处掠来,不可思议地抱着脑袋,连将那半张黄金兽面撸到了额头上去都不自知。
震骇莫名!
“只是灭了他的灵魂……”
徐小受把手指凑嘴里抽出来,把口水往骚包老道身上擦,完事后也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嘶!
好奇怪!
我竟如此生猛?
他皱着眉头,不敢相信这一切似的,又伸手捏了捏道穹苍黑色的脸。
软软的……
不是天机傀儡,有肉感,还有温度……
“发生了什么?”
岑乔夫懵逼地上前,见状也伸手,狠狠一弹道穹苍脑壳。
真的没有反应?
什么世道,我给了道殿主一个脑瓜崩?
明明被敲的是别人,岑乔夫自个儿脑袋晕乎乎的——好生神奇的感觉!
“唔?”
白胄缩在几人之后,本不敢轻举妄动。
见他们摸完道穹苍后各自露出诡异的表情。
不会反抗的十尊座……想了又想,白胄没能忍住猎奇心,伸手捏了捏道穹苍的胸肌。
“?”
“!”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白胄仿佛失去了人类言语的能力,红唇蠕动半天说不出话来,总之就是眼睛一亮、很亮、贼亮!
“最好别乱碰!”
桑老是唯一一个自制力奇高的人,见状劝道:“据我所知,骚包老道能通过接触给人留下印记,实现极为诡异的夺舍。”
几人同时收手,脑海里浮现出了方才“大神降术”的画面,齐齐望向徐小受,眼神中满是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