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诛心比杀人还狠,虎毒尚不食子,他可是你的……呃,师父啊,怎至于斯?
……
至于的。
于徐小受而言,桑老亦师亦友,亦朋亦敌。
是这个人将自己领进了炼灵界的肮脏大局之中,也是他亲手推开了新世界最神秘的大门。
该感谢的。
但这又全都是被迫的!
该仇怨的。
但他又在背后做足了保障!
该释怀的。
但他把死线一次又一次铺到自己脚底下,根本没给半分缓冲时间!
该憎恶的。
但他又以身为盾,为自己挡箭……
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
时值今日,徐小受算明白了这句话何意。
因为他已说不明道不清自己对桑老是种怎样的情感,二者该去维系一种怎样的关系。
那不是一句话能概括的事情。
他只知道,过于复杂的事情,或许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去深究。
他一直对桑老存有一个芥蒂,便是那时烬照火种来得太过突兀。
他尝试过许多次的报复,包括火种入鼻,爆破灵藏阁,拳脚相向恶意打击……
不够。
远远不够。
像是心里头还有一点膈应,没有得到根除,想想都很不爽。
但今天……
“爽!”
徐小受表面平静,内心早已烟花怒放。
太爽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人生能比此刻更爽!
屡次爆尸道璇玑,都没有这一刻让桑老当众社死来得畅爽!
诚然师父归师父,徒弟归徒弟。
但也有一种特殊的关系,是在一段称兄道弟的稳定关系中,如有可能,我也想让你当众喊一声“爹”。
兄弟如此,师徒亦然。
“叫啊!”
徐小受想到此处,嘴角已经灿烂了,“叫师父啊,桑七叶,你在愣什么?”
他固然知道让桑老喊自己师父绝无可能。
这却并不影响他将此事掐死,让这死老头今后每一次噩梦惊醒都大汗淋漓,永远都有这一条小尾巴被自己揪在手里,压榨到最后极限: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果不想叫师父,唤我一声‘义父’也可。”
他这么杀人的?
此话一出,水鬼都闪身爆撤。
果不其然,桑老如同火山喷发的最后一瞬,眉头一拧后就要冲天而起。
徐小受不仅不退,还摸出了一颗留影珠,一边笑一边撤:
“叫不叫!”
“你叫不叫!”
“你杀不了我的我跟你说桑七叶,你今个儿只得喊破喉咙,这事儿才能过去,方才的一切我已经留影了……”
桑老脑壳嗡一声颤响,去势都被遏住了,望着周遭之人如鸟兽散,退避三舍,眼前一阵发晕。
他自认为是个低调的人。
他连焚琴煮鹤、圣奴无袖这等身份,都可以隐瞒同为圣宫四子的几大好兄弟,忍耐力可想而知。
他不过只是想着这番相见,小小高调一次,给徐小受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却不曾想……
一次的外向,换来了可能会是一生的悔不当初。
“轰!”
远空传来炸响。
桑老狠狠甩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
“呼……”
他长长舒出这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被徐小受带着走了。
这事不跳过去的话,将永远都跳不过去。
“徐小受,你过来,我是有正事来跟你说的。”桑老咬牙切齿往前招了招手,忽略了周围所有异样的目光。
能怎么办?
除了无视,除了让脸皮更厚一点,这破事儿能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
总不能跺跺脚调头就走吧,那太娇羞,也太廉价了,我是普通太虚还好,我是谁?我可是圣奴无……
呵,我什么都不是啊你这个该死的逆徒……呼呼,宽容、大度……桑七叶,挺住,这不是第一次了,你完全可以的,这只会是……
呵,大概率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吧!桑老无神望天,突然感到鼻子一酸,哭笑不得。
我是作了什么孽吗收这逆徒?
哦,我有,还作了很多。
我该!
……
“噗!”
远处,得到“救我”眼神的岑乔夫,终于是笑出了声来,敢靠近这对恐怖师徒了。
他是没有半点驰援这位昔日棋友的想法的。
惹徐小受?
他没迁就其他人已经不错了。
自己上去分担火力,不仅吃力不讨好,还徒惹一身骚。
“都凑过来吧!”
但当个和事佬岑乔夫自认为还是够格的,毕竟他够老,也掌握了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