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过一场十尊座之战。
听说那一架打得毁天灭日,接连数天都不曾分出个胜负来。
最终,以爱苍生自刎,画下了一个荒诞结局。
世人可能认为爱苍生认输了。
在外头的徐小受却是知晓,神亦没了限制器香姨,爱苍生多了个拖油瓶道璇玑。
所以那一战无果。
然无果,便是最大的噩耗!
现今古武六道,神亦甚至只开了一个天道,只靠一柱霸王,就打得祖树缔婴圣株落花流水。
曾和他鏖战数日的爱苍生,能差到哪里去呢?
某一刻,徐小受觉得不是神亦飘了,是自己飘了。
“我怎么敢打进圣山,当着爱狗的面装啊?”
这样,回去的时候,不就真得跟“完美状态”的十尊座爱苍生干一架吗?
要不撤了?
但桑老头怎么办,不救了?
其实不救,也不是不行……
啊,李富贵,悔不听忠言呐!
你当时劝谏的时候,能不能就不要那么委婉,你直接一点呀,强行让我进染茗遗址,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徐小受。”
正胡思乱想着时,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岑水白月等人骤然回眸,徐小受也猛地转身,四下散落着的人群,亦是纷纷侧目。
但见不远处多了一道身影。
他着白色破烂囚服,染得乌漆嘛黑,裸露在外的双臂焦枯干瘦,像是两根炭条,中间龟裂的纹路中还隐隐闪烁着白色的火光。
不止双臂,他的脖子如此,双脚如此,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除了脸,皆如焦炭。
“无袖!”
“圣奴无袖!”
“我天,他也来了,那这里岂不是……”
月宫离目光翕闪了下,视线扫过面前之人。
无袖、神亦、岑乔夫、水鬼。
外人可能没法算上神亦,也不太知晓水鬼。
他作为半个内部人,这些年从姐姐那里听得好多内幕消息,自然清楚得很,眼下诸人,就是当年圣奴的最高战力配置:
圣奴二、三、四、五把手!
哦,现在那位是圣奴前二把手了。
现二把手,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受爷。
所以……
“圣奴五座!”
“如果把他们五人全都斩于此地,圣奴顿失半壁江山,八尊谙一夜之间回到三十年前,再难成事!”
但很快,月宫离眉头一皱,隐进人群之中。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该考虑的,其实不是能不能把他们斩于此处,而是我会不会被他们合起来搞死才对吧?!
……
“桑老……”
回望而去时,似乎战场的轰鸣声,在此刻也变得颇为遥远。
徐小受感觉连周遭人影都在淡去,只有那道陌生又熟悉的人影,在眼前愈发清晰。
桑老变了!
他彻彻底底变了一个样!
同太虚世界里见着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现在用最简单的形容就是,“无袖·赤焦手”变异了,变成了“无袖·赤焦身”。
“你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徐小受咧开嘴在笑,急冲冲上前想要抓起这老头的胳膊瞧个究竟。
久违啊!
太久违了!
算下来,抛却两次太虚世界,这是自八宫里一战后,第一次见到桑老头,好像隔了很久。
若是小师妹在,她一定得激动得哭成泪汐儿。
徐小受却感觉还好。
虽说久违,也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夸张,因为满打满算……
桑老失联,也就一年不到!
“一年!”
“我已如此之强!”
“而你,我的师父,你怎的变成了这幅鬼样子,是修炼出了岔子吗哈哈咳嗯。”
此非心声,徐小受越过众人,来到了桑老的面前,越说越乐,抓起了他的衣服就开搓:
“你的衣服怎么保住的?”
“无袖·赤焦身?不对啊,应该是无衣·赤焦身才是,这材质……”
徐小受很快摸出了这不是普通的囚服。
这玩意经过特殊炼制,还散发着丹药的焦味,并且内里也有二代彻神念龙融烧的味道。
“这是假衣?”
“不,这是假中带真的衣服,一半是以彻神念龙融烧凝聚出来的,也就是说……”
徐小受望着这个明显矮了自己一截,已能看到分明秃顶的老头,瞪大了眼惊问道:
“你在裸奔?”
桑老沉默听完,望着面前年轻人,大黑眼圈抽动了两下,内心中久别重逢的感动已是荡然无存。
他不住地告诉自己。
宽容、大度……
没必要和一个毛头小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