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适时再道:
“而如你所见,虽我不曾见过侑荼老爷子,但也敢断定,他只是暂时的主动。”
“一旦外界有变,他也闲云野鹤不了。”
“甚至入局之后,他再也无法左右自己的主动权,将比你老爹更加被动!”
曹二柱眼神,登时更加凌乱了。
他苦苦思索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得很混乱,是吗?”尽人一叹。
“不是的,俺其实能够理解小受哥你的意思。”曹二柱摇头之后,复又点头:
“俺只是在想,为什么好的不全是好的,坏的不全是坏的,主动的、不主动的,为何最后都将成为被动。”
梅巳人听完此言,目光变得无比惆怅。
二柱的话,总能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他欲言又止,最后并没有出声。
他梅巳人,无法给出答案。
“这是一个‘错误’!”
空荡荡的安静之中,尽人平地惊雷,惹得曹二柱、梅巳人都惊眸视来。
“二柱,不用怀疑你自己。”
“错不在你老爹,不在侑荼老爷子,不在圣神殿堂,乃至圣奴、天上第一楼……”
“错的,是当下‘混乱’本身,是‘错误’自己,这是时代使然,是大局使然。”
一顿,尽人感觉自己思路清晰了:
“二柱,你点醒了我。”
“我曾问过八尊谙类似的问题,也问他要一个答案,他给过我一个‘自由’的答案。”
“当时的我颇为认同,而今经历诸多,我想,便是圣奴的理念也有所偏颇,这也许正是桑老和八尊谙背道而驰的原因之一。”
“这般局势下,只有从根本上,或从制高点上去解决问题,混乱,或许才能得到根治。”
夜风微冷,梅巳人头皮微麻。
徐小受的话他听懂了,时局为树,“根医”是圣奴,“制高点上医”是圣神殿堂,不论哪一方胜,错误得以解决。
但身在此中,难辨真我,上下齐医,苦的是树本身,和寄生于树、乘于树下的一切。
圣神大陆,当今圣战不休,风雨飘摇,便是对此言论最好的解释。
曹二柱认真倾听着,不知心头所想,更不知听不听得出这番话中的深意。
尽人转而笑对上了老剑圣,似有所动道:
“巳人先生,我明白天上第一楼要为何而存在了。”
“为何?”
“终止错误,改写千秋!”
梅巳人险些不敢怀疑自己的耳朵,更觉脑仁发疼。
你是要逆天!
你比八尊谙还猖狂!
“什么意思?”曹二柱低头望来。
尽人笑道:“一棵树都病入膏肓了,最好的方式已不是从头医、从脚医,而是砍了,再种一棵,反正土地还算肥沃。”
曹二柱再有所悟,继续思量起什么来。
梅巳人则惊异于徐小受的恣意狂妄,更为“天上第一楼”这本为随意之名,真被赋予了与名匹配的意义之后的未来而忧。
明月皎皎,山风习习。
青原山一切依旧,又似乎有所改变,天亮了一些。
良久的沉寂过后,曹二柱憨憨笑出了声来,“小受哥,俺知道八尊谙,也知道圣奴。”
“你八叔嘛,你说过。”尽人不意外,魁雷汉大概率打过预防针,或许也并不想让曹二柱加入圣奴。
“他们是黑暗势力,但也不全坏,是吗?”
“嗯哼。”
“圣神殿堂是有白衣,但俺不喜欢了,不会加入的。”
“为什么,因为骚包老道?”
“是的,小受哥,老爹不让俺和天机术士玩,靠近都不行。”
“呃,你老爹是对的……”
“小受哥,你是个好人。”曹二柱的转折是真的转折,突兀地像是在掰断树枝。
“啊?”尽人懵了一下,“使不得,使不得!”他给突如其来的好人卡发懵了,怎么突然搞这些,玩我呢吧?
“小受哥,你也是天上第一楼的人吧?”曹二柱语出惊人。
谁道二柱不聪明?
尽人吓到了,二柱能分析出来这些,他大感意外。
“不!”然他是截然反对的,“我并不是天上第一楼的人。”
“呃?”曹二柱本来还有些得意,一下给打落到低谷去,“俺错了吗?”
“其实也没错,只是根本乱了、主次乱了……”尽人一笑,淡淡道:
“天上第一楼,是我的!”
曹二柱心头一震,看到的是一个阵盘脑袋,感受到的是一股无与伦比的庞大的势。
他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地看向梅老神仙。
梅巳人含笑点头,折扇合起。
“是他的。”
这一瞬,曹二柱终于弄明白了。
方才小受哥对天上第一楼下的定义,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