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想了一下,发现这也是师尊说的“契机”之一,便没有出手,而是友善的回复:
“你们好,你们也是偷渡者?”
这话才一出,白蔹惊觉是自己一直没有发觉对方存在,可对方毕竟一直存在。
也就是说,他们,都已经听到此前自己和师尊的对话了,知道自己是圣宫使者?
这一发现,让白蔹羞臊不安他方才还想装成偷渡者,避免战斗!
可意外的回复传来了,对方带着些许的轻松,以及明显的、羊装的自欺欺人:“啊对对,你们也是偷渡者?这真是太好了,大家既然都藏身天道,那井水不犯河水,各为各的,如何?”
掩耳盗铃吧你们?!
白蔹当下只有这般想法。
可转念一思,惶恐的是对方,率先释放友善信号的却是自己。
对面在明知自己乃圣宫使者的情况下,连师尊牧凛也在的情况下,怎敢强行出手?
道理白蔹都懂
可他此刻内心却无比复杂。
“这个世界,疯了吧,我这个圣宫使者,在和偷渡者为伍?”
沉吟许久,见师尊依旧没有出手拿人的迹象,白蔹知道自己应该要作何应对了。
他压下心头抓狂,整理着复杂到不知作何开口的语言,最终化作简单的二字回应。
“一定!”
孤音崖上。
肩扛麻袋茕茕孑立的大叔,突兀感觉有些寂寥。
“那两个家伙,分明是看到了我
“尽照白炎,他们是圣宫尽照一脉的人?那个无眉的,应该是牧凛
“为什么视而不见?”
邋遢大叔百思不得其解。
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对面是来营救徐小受的,但这未免表现得有些过于明显?
而且圣宫和圣奴本就处在对立面,见着自己这个“八尊谙”的形象后,他们不应该视而不见,而应该拔剑相向才对。
对立的立场,让得邋遢大叔不得不心生警惕,揣摩对方的深层用意。
他觉得那俩人直接选择隐匿,或许是有着更大的阴谋!
而在这俩圣宫使者尽皆不明行踪,但未必离开了现场的情况下,他要是还留在这空无一人的孤音崖上,则会显得十分突兀。
风口浪尖,众失之的。
想了想,邋遢大叔没有继续往前。
他知晓圣宫俩人或许是选择了藏身天道之中,以待时变,那自己还融进剑道之内,接下来的局面,将会十分尴尬。
“嗤啦”
并指一划,大叔在虚空割开了一道口子。
相较于藏身天道,他觉得此时藏入空间碎流之中,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不再迟延,迈步走进空间裂缝,历年来略显蝇营狗苟的各大逃匿之举,令得大叔对空间碎流这个是非之地,有着回家一般的亲切感。
在空间裂缝闭合,修复如初的时候,大叔扛着麻袋,微松一口气。
“他们藏着,我也藏着。
“敌不动,我不动。
“亟待时变”
一口气还没喘完。
狂暴的空间碎流之中,不远处有着一团硕大的阴暗,在这封闭的空间碎流之中,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谁!”大叔惊悚。
这空间碎流里,也藏着人?
大叔紧了紧麻袋,严肃以待。
他不曾等到对面出手,可在这定下心来的观瞧之后,也算是瞧清了那藏身之人的一点形象。
一身黑色羽衣,和空间碎流之内的黑暗融为一体,其肩膀上还立有一头三足黑枭,枭眼如墨,若死神凝视。
“夜枭?”
大叔一下认出了对面身份
他想到了方才自己一路狂奔,背后始终伴随有的盯视感,当即扬声道:“就是你一直在跟着我?”
可惜,空间碎流中无法进行声音传播。
大叔反应过来这一点后,不再言语,只是死死盯防对面。
对面同样陷入了惊愕。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还不曾反应过来。
夜枭其实是完全没料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八尊谙,会被区区两个圣宫使者,吓到驻足不前,继而躲进空间碎流之中。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单打独斗,天底下谁能赢过第八剑仙?
可对面死死盯防,就防备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夜枭不想出手,也不敢妄动,她怕自己的随意动作,会被对方理解为挑衅,继而在这空间碎流中,展开不必要的厮杀。
于是乎
退无可退。
俩人就这般彼此相望,彼此辨认,却相顾无言,尽皆不敢动作。
一派沉凝的气氛当中,唯剩她肩上的三足黑枭,在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