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知晓老夫为何迟迟不杀你的部下么?”
苟无月一剑收手,立马扑身而前,似乎明白了什么。
“尔敢?!”
桑老却垂眸,若菩萨低睑,不见慈悲。
“你部下敢动老夫徒弟,以王座战先天,如此恬不知耻之辈,老夫,便是要当着你无月剑仙的面,再行斩他!”
两指便能灼碎苟无月挑梯式。
桑老此刻,却横出了整整一条手臂!
一条完全焦黑,不见半分肉色的极尽高温之臂!
“咕咕咕……”
身前宇灵滴的身形快速挣扎,扭曲起来。
他模糊的面部轮廓若隐若现,目中有着恐慌,但竭尽毕生气力,却幻化出了一张嘴,吐出了黑光一点,嘶吼一句。
“老匹夫,真以为你能斩得了我宇灵滴?老子手上还有邪罪……”
嗤!
黑手刃横切。
理该是水花飞溅。
可飘身而至的苟无月,以及被战斗荡走的徐小受,却能清晰瞅见。
那元素之体,在这无袖·赤焦手的绝对力量面前,真好似完全失效了。
血花飞洒,纷纷扬扬。
一手刃后。
宇灵滴被枭首的同一瞬,连同整个身子以及飘溅的血液,当场汽化,连半分反应时间都不给人家。
桑老垂臂,头一点,草笠盖下,一个嗤鼻。
“将死之人,何必聒噪?”
场面死寂无比。
徐小受呆若木鸡。
他远远观望着,以前不明白为何圣奴其他人的名号,个个都是如此的有标志性。
说书人、老樵夫、第八剑仙……
独独桑老,只是平凡的“无袖”二字。
可今日所见,那敢在七剑仙身前,横手痛斩其至亲部下的草笠老者身影、那焦黑糜烂的双手、那因为发动彻神念而连天道都无法护持住的蓑衣袖袍……
“无袖?”
徐小受低声呢喃。
不。
这不应该叫“无袖”,这叫“无敌”!
……
“桑、七、叶!”
苟无月声音彻底冷清下来,若九幽冷冰,寒意洒遍一界。
他知晓这老家伙是故意的!
并不是他苟无月没能一剑救下宇灵滴,而是这老家伙在等。
等着宇灵滴被煅烧、炼化至最虚弱之状态……
等着他苟无月重归入局,心头燃气一缕希冀之际……
等着宇灵滴那仿若得以于地狱中重见光明,一窥天堂之美好的一瞬……
他,再亲手抹杀!
宇灵滴,其实早就死了。
桑七叶不止用两指卡住了剑气,他甚至卡住了时间!
卡在新仇旧恨分外鲜明的节点,用他那的成名绝技,将双方的怒火,撩拨至极致。
最难受的极致!
苟无月重重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桑七叶要做什么。
对方,不外乎就是要他彻底留下来一战,彻底断绝他支援四方的念想。
彻彻底底,在这第三次交锋中,完完全全了结掉前面两次未曾了结的战斗。
很明显,桑七叶,成功了。
苟无月在半空驻足。
他收剑垂袖,为宇灵滴默哀三息,随后抬眸。
“嗡——”
方圆万里之界,青色的力量从大地中拔出,幻化万千莫剑,徐徐腾空。
大风起兮云飞扬,苟无月长袍被吹簌得沙沙狂响。
万千莫剑每上升一寸,大地便下压三尺。
“嗡,嗡,嗡……”
富含韵律的剑鸣声一阵阵通鸣响起,刺透八方。
连远在八宫里残局中的三十三号,都携手一群白衣遥遥望了开去。
他们拿下了被血树抽干的岑乔夫。
可那边,无月剑仙的战斗,却仿佛才刚刚开始。
甚至,那剑界之音,就好似是在向众人宣誓。
“死生之局,闲人莫入!”
很明显。
这里的闲人,包含斩道,更包含他这天机傀儡。
……
“好强。”
徐小受头皮一阵阵炸开,连灵魂都在这剑鸣声中仿要龟裂。
此时万千莫剑已然凌空,化作归一剑阵。
而阵眼之中,一身无袖蓑衣的桑老垂臂而立,他似乎在笑。
在这世间,如若真有宿敌一说。
那他桑七叶,似乎从几十年前,便和面前这七剑仙之一的苟无月有了瓜葛,毕生再难斩尽。
事有其一、其二,但总归是要在第三时终止。
这一战,是他渴求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