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忽然有些不爽,因为住在东市,他当然知道那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汉子是谁,楚云清嘛,晏红染手下的头马,渊行帮的香主,听说为人颇为豪爽,有情有义。
乐文治心中不屑,粗鄙的帮派中人罢了,表面上仁义,背地里却净干些下作勾当,虽不似匪类那般打家劫舍,但也收例钱,算什么有情有义。
但这话,他也就只能腹诽,是不敢说出来的。
经过那几个不良的时候,对方几人还朝自己指点,神情不善,根本没有面对衙门中人该有的恭敬和忌惮。
乐文治心里生怒,但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小捕快,而这几个不良可能就是渊行帮的人,就算自己被打一顿,衙门里最多就是斥责这些人几句,罚几个银钱罢了,又能怎样呢?
他只好压着怒气,低头走了,身后,是那几个不良肆意不屑的笑声。
乐文治握着拳,没回家,在一个路边铺子坐了,要了碗面吃。
不多会儿,他竟然发现方才几个不良里,其中一个面向凶恶的竟是跟来了,也要了碗面,就坐在自己对面。而见自己看过去时,还朝自己冷笑。
乐文治皱了皱眉,他下意识摸了摸腰上挎着的雁翎刀,勉强静下心来。
或许是巧合吧,他想着,不过心里的怒火,还是被对方刚才的冷笑重新激了起来。
他几口喝上面汤,见对面的汉子还没吃完,便故意多等了一会儿。
对面那汉子吃面的时候总左顾右盼,不过吃的却快,吃了一头汗,抹了把脑门儿,也不付钱,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乐文治对此人更是厌恶,也对渊行帮嫌恶起来。
他丢下几个铜板,快步往家中而去。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身后面摊的老板却是善意一笑,熟练地给先前那汉子记了账。
过了半条街后,乐文治发现那迈着螃蟹步子的汉子,竟一路尾随着自己。
他心头一沉,脚下便是一停,直接回头看去。
那汉子也是吓了一跳,竟是站住了。
半晌,对方怒道:“你看甚?”
说着,还撩动了上衣短衬。
乐文治看到了对方腰间的短刀,在看到其眼中的凶光之后,他便断定,这人是要对自己不利,一路尾随而来,欲要行凶。
此时,天色渐晚,街上并无行人。
他眼睑一低,遮住眼中杀意,转身便走。
果不其然,身后那大汉也随了上来。
乐文治瞅见眼前一条巷子,便闪身进去,缓缓抽出刀来。
他屏气凝神,双手握刀,听着脚步声临近,听着那汉子哼着的荤曲儿,彼此距离越来越近,他几乎能听见那汉子粗重的呼吸声。
及得脚步声就在耳边,喘息的热气出现在拐角的时候,乐文治猛然一声大喝,一刀攮了过去。
正哼着曲儿的汉子根本没反应过来,痛呼一声,便被这一刀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