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为暂时猜不到缘由。
“还有陈部长!”关景言又道。
一听陈祖燕,方不为就心头一跳。
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诡异了。
若从派系论起,自己是马春风的人,勉强算得上他需要防范和打压的对象。
但陈祖燕时不时的又会对自己露出几分好奇之意,又好像有些欣自己。
可是方不为有时却会感觉到,陈祖燕又似在怀疑自己。
前后很是矛盾。
特别是这两次。
一次是拿军法司的内奸警告自己,少与赤党接触。
另外便是前两日,谈及分赃一事时,主动给自己分好处。
“陈部长怎么说?”方不为状似好奇的问道。
“他说你有大气象”关景言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说你有潜龙之姿,便是从他这里学来的!”
方不为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他惊骇的看着关景言:“委员长怎么说?”
“校长说,江浙两地多出奇才,似你这般的人才,也并非罕见,还拿陈部长两兄弟做比较”
方不为稍松了一口气。
委员长是基督教徒,想来不会信这样的说法。
但陈祖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捧杀?
自己只是一个小虾米而已,那里值得让他动用这样的手段?
“他还说了什么?”方不为又低声问道。
“没有!”关景言摇了摇头,“倒是委员长因为你,又提起了谷司令为你求官的事,说谷司令脑子坏掉了,又说你立的哪一件功劳,能公之于众?”
“委员长还向陈部长复述了他骂谷司令的原话!”关景言又说道:“说你两个月前,还是特务处的一个小队长,两个月后,就要担任精锐兵团的中校参谋,谷司令是生怕日本人不注意到你么还骂谷司令不长脑子,也不想想你几岁陈部长当时回道,说此次你功劳不谷司令这种安排,也算妥当”
方不为心中惊疑不定。
陈祖燕这到底是何用意,为什么故意要加深自己对委员长对自己的印像?
消息太过片面,他一时半会猜不到陈祖燕的用心。
但对谷振龙,方不为是真的感动。
明知道会挨骂,还敢对委员长用以进这退之计,硬生生的给自己求到了宪兵副营长的职位。
谷振龙不可能不清楚,真给自己一个宪兵团的参谋,怕是日本人立马就会盯上自己。就算不会立刻和上海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也会先查一查,自己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陈祖燕这样吹捧自己,还是让方不为无法释怀。关景言肯定也不会知道原委,而能对自己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留个心眼。
方不为端起了酒杯,又敬了关景言一杯:“多谢师兄了,以后还要劳你担着干系,替师弟我留意一二”
“这有什么干系不干系的,又不是什么机密!”关景言回道,“当然,也就是你,若是别人,我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方不为点了点头。
事关委员长,关景言自然知道轻重。
两个人边喝边聊,速度算不上快。再加上喝的又是黄酒。等太阳偏西,关景言才有些微醺而已。
天色不早,关景言也不敢多待了。
“就不劳师弟亲自相送了,让你的司机送我回去便可。”出门之前,关景言戴好帽子,和方不为告辞着。
方不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不管是关景言,还是方不为,身份都有些敏感。
一个是特务,一个是负责委员长生活起居的副官,任谁认出他们两个在一起,都会生出好奇之心。
方不为点了点头,目送着关景言出了包间。
等到肖敬刚开着小车,拉车关景言远去之后,方不为才下了楼。
方不为边走,边在心里思量。
本只是打算,借着让关景言替自己订票的机会,和他叙叙旧,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多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一想到陈祖燕对自己奇怪的态度和做法,方不为心里就有些发毛。
后世,中统这两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是在委员长的有意打压下,发展成了和军统齐肩的庞然大物,这全是陈祖燕的功劳。
对付自己人,陈祖燕可比马春风厉害多了。
这也让方不为更加坚定了要将父母亲尽快送走的决心。
他很怕因为自己,会连累到父母亲,更或者是两位舅舅。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