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同时踢飞!田助终究还是估错了神主的力道,他与这个时代同龄人完全不能相比的高大身躯顿时如出弓的箭矢一般,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入围观的人群之中,人仰马翻的杂乱声与被波及人们痛苦的呻吟声近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在我的妻子因为区区神明,因为你们这群家伙而奉献自我后,你们居然——
竹棍高高扬起,神主的眼中溢散着血红色的杀意,浓重到近乎在其身体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红色血雾!
他曾经与白陌说过,葵的天赋不好,因此才需要多花数倍的时间才能跟上他的进度。
但自八重村建立以来,八重的巫女,从来都是能够单枪匹马讨伐大妖(崩坏兽)的至强之人!
这样的领域,怎么可能是没有天赋的庸才凭借区区努力就能够达到的?
原因很简单,八重葵的天赋是不好,与神主相比,她的天赋是真的差了好远好远!
以至于后来心疼妹妹的神主故意荒废了自己关于剑术方面的修炼,八重葵这才凭借自己的努力慢慢超越了他。
泽井本来认为现在的神主,只要田助一人便足以拦下。
然而,眼前的情况让他明白,即便神主在妻子亡故后,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再次掌握刀兵,这个男人在被彻底激怒的现在,依旧是那个以不及成年(十二岁)时,便可以轻易讨取大妖的——
怪物!
凝视着身前唯一的保护伞都已经被自己秒杀的老家伙,神主手中的竹棍犹如神话中分割清浊的天之沼矛,重重劈下!
还敢把主意打到葵所留下的,最珍贵的宝物身上?!
……
可惜,这一击最终还是没有劈下去。
并非是神主突然大彻大悟顿悟空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收手不干,他被阻止的原因,是此刻挡在泽井身前的人们。
自神主发飙到田助被踢飞,其中过去的时间总共也没有超过三秒,但就这三秒钟,已经足够宗方这些本就距离他们极近的家伙冲过来了。
神主与泽井两人不到三米的距离,此刻却站着一、二、三、四,四个人,这些人直接组成了一座血肉之躯所构成的肉盾,硬生生的将神主这一击拦下!
当然,作为代价,前排的两个人直接被其击倒,后面的也不怎么好过,但终归是将之拦了下来。
瞥了一眼被击倒几人手中拎着的盾牌,神主随手扔掉在经历过刚刚的战斗,近乎已经化成粉末的竹棍,又不是专门战斗的器具,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难得。
刚刚冲上来拦在泽井身前的四人中,只有宗方没有持有盾牌,因此他也是距离泽井最近的人,哪怕是这个刚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向神明捞人的家伙,在面对这样的神主,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来,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对吧?”
神主那听不出悲喜的沙哑嗓音响起,这是泽井在说出十年前真相后,他的第一句话。
看到这些,他要是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无论是刚刚拦下自己的田助,还是手持盾牌早有准备的几个护卫队成员,都在向他证明,这一幕早早就已经在泽井的预料之中。
闻言的泽井露出了苦笑,他拍了拍身前宗方那宽阔的肩膀,向前一步越过他的身体,丝毫没有顾及神主是否会趁机再次向他发起攻击。
“或许你小子不信,我只安排了田助……”
“护卫队是我安排的。”
清冷的声线从一边传来,所有人不禁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直低着头,自神主进入院中便从一言未发的凄原。
妖冶的美人早已没有在白陌印象中的从容与淡然,此刻的她,好似西伯利亚万载的寒冰,一言一行中都透露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冷意。
扬起白玉般修长的脖颈,点缀在那倾国倾城俏脸上那对罕见的琥珀色眸子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红芒。
“冷静点吧,时辰。”
这个刚刚痛失爱女,甚至就连其尸体都被人拿来做文章的女人此时看起来意外的冷静,或者用冷酷来形容更为恰当。
神主注意到,几天不见,她那头及膝的奇异长发黑与白的比例从之前的四比一,变成现在的各占一半。
“凄原,这事你知道?”
不过,神主可懒得去管这家伙死了女儿到底有多愁,他现在在乎的,只有一个。
“知道,你清楚,举行仪式的时间从建村以来,一直都是由我们家担任,即使是献祭巫女的血脉也不会例外。”
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有段时间没有修剪的指甲嵌入掌心,鲜红的血液缓缓滴在地上,一口钢牙近乎被咬碎,淡淡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神主突然有一种自己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
然而,这还没完。
“别天真了,时辰。”
凄原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