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绞进去,咱们今日又撞见了,便不妨救下。”陈戈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是本女侠错怪你了。”
陈戈三人说话间,三位清倌便叩开了房门,缓缓进来,先是对几人微微一福。随后走到里间,抱琴的姑娘放下琴,持琵琶者立于右,为首的那名女子则立在二人身前,眉眼撩人,当是舞娘了。
在得了陈戈点头示意后,一番乐舞开演,徐妈妈收了钱倒也上心,三名清倌人此中艺业皆非凡俗,乐舞想和,甚是精彩。加之面容姣好,身段出挑,眼前所见自是大饱眼福。不过陈戈无心赏美,倒是黄依然和阿娅看得投入,都是没来过青楼的大姑娘,对这等表演自是少见,阿娅在灞州更是从未见过,两人一阵拍手叫好。
表演结束,三名清倌人又是一福,随后款款走来,各于陈戈三人身边坐下。倒是让黄依然和阿娅有些尴尬。
“三位公子雅兴,小女子方才献丑了。”说话的便是方才跳舞的那名女子。
“姑娘过谦了,方才舞跳得甚好,两位姑娘的琴与琵琶也弹得甚好。”陈戈微笑说道。
“公子假意恭维我等,实际上我等技艺并不入得公子法眼。”跳舞女子继续说道。此女气质与另外两位颇为不同,有些泼辣。
“哦?何以见得?”陈戈倒是对眼前女子好奇起来。
“方才公子看似欣赏我们姐妹表演,实则却是在想心事,唉,只怪我们姐妹技艺不精。”
“呵,我方才的确在想旁的事情,对三位姑娘的表演失了尊重,切勿见怪。”陈戈惭愧笑笑,继而诚挚道。
三名清倌闻言俱是一惊,方才说起,也不过只是撒娇讨怜爱的小把戏,在这楼里做这些营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哪里会真的在意。眼前这公子竟然如此认真致歉。三人只觉受宠若惊,即便是楼里当红的清倌,说到底也还是妓女,供男人玩乐的物件罢了,往日的客人大多都是如此视自己这些姐妹的,偶有例外,也不过是多几分喜爱,哪里有眼下这般被人平等对待,给予尊重的光景。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女子问道。
“陈戈,耳东陈,金戈铁马的戈。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陈戈道。
“奴婢海棠。这是倩儿和晓红。”叫做海棠的姑娘顺便介绍了她的两位姐妹。
“嗯,倒是好名字。”陈戈礼貌应和道。
“不知,公子方才为了何事烦忧?”海棠问道。若是换了其他客人,海棠自然不会多嘴,一是不该二来也不在意。只是这位陈公子有些与众不同,方才那般尊重之举在他看来可能理所应当,可在这些向来地位卑贱的姑娘面前却是很能招徕好感的举动,所以上心,当然了,也是因为陈戈表现得和善,她才有胆量问问。
陈戈闻言,与黄依然和阿娅对视一眼。随后故作沉重,沉默片刻,继而说道:“原本我三人跟随一商队同行前来泸州,却不想在途中遇见一桩不平事。有一名叫熊平的强贼率人劫道,打杀家丁,掳走了掌柜的女儿。奈何我三人武艺不精,自保有余,若是要救人则心有余而力不足。唉,也不知道那可怜女子……”话说到这里,陈戈作势一锤桌面,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举杯一饮而尽,表情更是一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无奈,看得三位清倌人都生出些许扼腕叹息之感。黄依然和阿娅此刻则是尽力憋笑,心里也是折服于陈戈方才这一番精彩表演。
“陈公子切莫自责,遇上熊平此人,也只能说是那姑娘命苦了。”海棠叹息道。
“怎么?海棠姑娘知道此贼?”陈戈脸上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
“此人说来也算是有名,在这泸州城附近,作恶多端。尤其是喜欢奸**子。要说咱们泸州这大小青楼妓馆已是不少了,可是这位,却钟爱良家女子。不少待字闺中的小姐和已为人妇的少妇都受了迫害,不是当场死了,就是事后自杀,极少数活下来的也是神志不清,最后不知道去了哪里。”海棠越说越愤慨,攥紧的粉拳在袖里发颤。
陈戈闻言,又是与黄依然和阿娅两人眼神一对,想来自己三人此行不虚。随后又看向海棠,问道:“海棠姑娘,照你这般说法,这熊平如此作恶多端,为何这管辖泸州的地藏楼不出手除害呢?”其实听到这里,陈戈三人大概已经猜到了这熊平的背景了。
“陈公子有所不知,这熊平便是地藏楼楼主熊太渭的义子。这熊太渭膝下无子,对这个义子是视若己出,百般溺爱。熊平在泸州有他义父为他撑腰,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说地藏楼里倒是也有人看这个恶贼不顺眼,只不过熊太渭老当益壮,一身横练功夫据说无敌,没谁愿意触他的霉头。若是暗杀熊平也是相当困难,恶贼本身就得了些熊太渭的真传,出门作恶也是一帮鹰犬齐出,听说此前有路过泸州的义士前去杀贼,却惨遭围殴,活活打死,后将头颅挂于城门之上,甚是吓人。”海棠娓娓道来,都是平日里从流连红襄楼中的各路客人那里听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