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路,下山的心情与上山的心情完全不同。
走在山道上,于闲满脸凝重,山上发生的一切到底还是在他心中留下痕迹。
他担心的看了看雷虎,要事情影响最大的,便是雷虎。
雷虎一脸沮丧,似乎还没有从打击中醒来,空已经晴朗,他的脸反而阴沉了下来。
“不要多想,人世沉浮,不如意者十居八九。”
嘴里劝慰着雷虎,于闲眺望着远处山林,近一些是绿色,更远的山林变成了翠绿色,甚至更远处的山林连绵不绝。
雷虎沉默不语。
……
一路上,心中有事,他们走的很快。
路变得平坦,于闲突然发现一个让他有些诧异的事情。
在大道之上,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农人,拖家带口的在道路上。
不仅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群结队的有百十号人,有些婆娘后背上是一个硕大的包裹,怀中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孩的哭喊声响彻在官道之上。
连续遇到五六波逃难的百姓,于闲的心平静不了,能够让如此多的百姓把身家性命相关的土地弃置,若不是形势所迫,想必无一人选择变成难民。
想着想着,于闲放慢了脚步,随着他的速度降下来,雷虎等人虽然不知道他停下脚步的原因,也都随着慢下脚步。
“你们看,好多的难民,不奇怪吗?。”
于闲指着路上乱做一团的难民,根本无人指挥,都是一窝蜂的奔向晋城方向。
“对啊,是有些奇怪,我听父亲,这次暴雨并不会影响到百姓生活,不知为何他们逃亡。”雷虎道。
“少爷,可以寻一个人问问。”
李子出了一个主意。
看到雷虎点头同意,李子朝着前方的难民堆走去。
只见他一会问问这一位,一会有朝着另一个人打听。
没用多久,他带回一个老者,老者已经须发皆白,不过老者精神矍铄,虽然脸上皱纹深陷,一道道褶子像极了山川上的裂痕,他整个裙是精气神十足。
身上的衣服虽然反复洗了许多便,边缘处已经有些发白,但是干净利索,装束得体,看得出老者是一个村落的长者。
“少爷,于少侠,这位是西湖村的村长,听到我的询问,他有要事禀报。”
李子声音清脆,嘎嘣嘎嘣几句话完,他一脸期待,可怜巴巴的看着雷虎,希望得到夸奖。
“啪”
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雷虎被他逗笑了。
“回去少爷给你看赏。”
“老丈,你有要事禀报,不知是何事?”
于闲面色凝重,他总感觉这位老丈要的必然是惊大事,会影响到许多许多人。
这一刻,他仿佛站在历史的分岔点,许多事情等着他进行抉择。
“禀大人,老儿也不愿弃庄,实则是东来河水位上涨,眼看便要决堤了。”
“什么?”于闲大吃一惊。
待得老者解释半后,于闲才知道,东来河决堤并不是首次,每年雨季,大水连下数日,都会造成水位上涨,严重时河堤会崩裂。
周边的村庄,村长必然是经验丰富之人,每次这个时候,众人便汇聚在河堤之上,判断决堤的可能。
这一次,大雨刚停,他们看到疯狂上涨的水位,便判定不出七日,待上游河水汇聚,河堤必然决口。
而河水冲出的方向,会顺着晋城一侧的无蓉带一路席卷而过。
他们这些难民只要到了晋城,都会有活命的机会,待得洪水消退,他们也不耽搁下一季庄稼的耕种,这些年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
老者离开,于闲沉默不语。
西北地区百姓生活艰辛,有外敌掠夺,有灾人祸,但是老者整个人看得很开,即便和于闲几人交谈,也没有抱怨的话。
“我想去看看河堤。”
也许被老者乐观的态度震撼,雷虎做下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不行,少爷,我们还是赶紧回晋城。”雷虎的决定把李子吓得魂飞魄散,他赶忙阻止,并且他还一脸祈求的看着于闲,希望于闲可以劝阻自己任性的公子。
河堤之事伴随着雷虎整个童年的传,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亲历者讲述,他依然记得,那一年,年前的少年哭喊着要爷爷,只是连续到了深夜,以往宠爱他的爷爷没有来。
大雨倾盆,那一年他八岁,爱极了这朦胧烟熏的滴答声。
但是连续几个夜晚的孤独,他听到下人,雨太大,决堤了。
“啊!”
他记得再见爷爷雷老虎,雷老虎满脸泥巴,头上的雪白又多了一些。
细雨倾盆,他的眼前阳光和雨落交替,心中去看堤坝的想法变得热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