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人对他指指点点,整个大厅弥漫着难言的沉默,可是他身的压力却比之前要大数倍,那些沉默的目光如山岳般向他压来,几乎快把他挺直的脊梁给压垮。
他余光忽然瞥见了常白安背后高悬的圣人像,恍惚间看见圣人挥起手中的戒尺重重地向他打来,正打在他头顶。
他沉痛地哀嚎出声,发出最尖利的诅咒:“他早晚会覆灭整个柳州武林,你们都会死在他手下,他怎么可能好心跟你们和解,一定是别有用心!你们看不明白吗?”
大部分人都扭过头去,不忍再看他的丑态,剩下的人仍是漠不关心的神情。
李无为无趣地摆了摆手,躺倒在了椅子靠背,懒散地答道:“我如果真想覆灭柳州武林,我继续四处拜山不就好了,常前辈既不可能永远跟着我,又护不了你们一世,我何必来此大费周章。”
任吉安却仍是发出尖利的叫声,嘴中吐出的话语几乎不ChéngRén言,周围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几个青年人正想把他给架出去,李无为却忽然起身。
整个宴会厅停滞了下来,只剩下李无为的脚步声回荡在厅中,人们沉默地看着李无为一步步走到任吉安的身旁,等待着任吉安的人头飞起。
可他却只是附在任吉安的耳边轻声道:“如果有下次,就别想着靠阴谋论来驳斥别人了。这种东西只对蠢人有用,因为这能使他们觉得自己头脑不那么简单。”
任吉安瞪着自己血丝密布的双眼,咬牙切齿地吐出恶毒的话语:“我早晚会毁了你,就像你毁灭柳州武林。”他从先前歇斯底里的状态恢复过来,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了胜算,失魂落魄地走出宴会厅。
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今晚就会死在刘穷手下的黑衣人手,而且没人会知道他的死讯,今天的这场宴席就是他人生中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了。
在其余人眼中却是李无为走到任吉安身旁耳语了几句,任吉安就逐渐恢复了镇定,就此心甘情愿地离开。他们本做好了李无为因为无故受辱,当场杀人的准备,在这反差之下他们短暂地对李无为产生了无与伦比的信任。
李无为在看见他们信服的目光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假如没有任吉安的“帮助”,他恐怕也没法达成这么优秀的效果,他回到桌案前端起茶杯:“既然挑事之人已走,那还请各位容我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
人群再度起身,每个人脸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尤其是巫峡派的几人。他们在发现李无为并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后,对他的感激和崇敬比其他人更甚。
常白安看见李无为的眼色,明白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运起真气确保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向李无为问道:“那不知少侠刚刚所说的诚意,到底是何物?”
厅中众人听到这话,也都眼巴巴地看着李无为,他们同样对这“诚意”好奇得紧。
李无为端起茶杯,随意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将几乎所有在场的门派掌门都炸得晕头转向:“我与卫鸢乃是熟识。”
众人听到这话后呆愣在原地,过了片刻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阁下说的可是那位研制出真气丹的卫鸢卫大师?”
李无为听见卫大师这个称呼不由得也愣了一下,点头应道:“正是那位卫大师。”
听到他确认之后,几个新任的门派掌门当时就炸开了锅。不再顾忌自己的气节还有对李无为的恨意,跑到李无为面前低声下气地许下各种承诺,只盼他能把卫大师引荐给他们。
刘穷在这几天里可是活生生地从他们身剥下了一层皮,他们也有心反抗。可这真气丹只有在刘穷手下的药铺才能买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挨宰。
毕竟他们都是刚刚任,根基不稳。假如他们因为银两而耽误了门内弟子的修行,谁知道会不会被别人给赶下台来,更何况现在柳州的势力大变,每个门派都有机会就此崛起。
他们既然想要搏一搏这个机会,那就必须挨这一刀。他们要是不买有的是人买,到时候门派弟子武功比别家差得那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别说崛起了,会不会被人给吞并都不一定。
李无为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止住了这些门派掌门喋喋不休的话语:“刘穷是我的手下,我先替他给各位赔不是了。”
这几位心急的掌门说话声戛然而止,脸红得像是熟透的鸭子,默默退回了人群中,周围的人也都发出了善意的哄笑。与此同时,他们也将心中对李无为的评价又再调高了一些。
刘穷一个人收拢了几乎整个柳州的财富,这些年里也不是没人想过要收服他。可都被这油滑的老狐狸给一一化解,甚至有些用了过激手段的门派还吃了大亏。李无为不过是一个外来者,却能让老奸巨猾的刘穷效忠。不过想到他的年龄和武功,他们就都觉得情有可原了。
李无为又继续说道:“我所说的诚意便是,在座各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