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草木枯萎,街上的树不断往下掉着黄叶,早上刚刚打扫完,现在又厚厚的落了一层,街的尽头有一座庭院,也正如这枯萎的草木般,也到了快要凋落的时候,里面已经好久没有宾朋满座的声音,也没有了欢声笑语,那两扇庄严的大门已有将近两年未曾开过,铜环上竟也生了锈,更加衬托出庭院的寂寞。可这里也有辉煌的时候,因为这里曾经住过武林中的第一奇才,他十五岁便出关闯荡,剑法在十六岁就已经被武林公认,就连一剑镇江南公孙晓也曾败在其剑下,并且败的毫无怨言,还送了一把好剑给他,剑名:疾风。或许是和这把剑有缘分吧,江湖上的人也用这把剑给他起了外号,疾风剑杨开泰。而现在他的人已经走了,剑还留在这里,这把跟了他十多年的剑,离开主人后可否也感到寂寞呢?
在庭院的斜对面有一个小店,店主人赵钱孙是一个中年人,他满面都是被劣酒侵蚀的皱纹,头发也已白了。小店的前面有五六张桌子,卖着简单的食物,后面有三四间草房,这种小店当然不会有什么高贵的主顾,自然也不会赚到很多钱,但赵钱孙却宁愿守在这里,他是不是也已经明白,无论赚多少的金钱,都比不上心头的宁静,所以他宁愿守在这里,也不愿再出去徒惹烦恼。
两年前这里曾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这人身材很高很瘦,他已经不再年轻,却依然具备足够吸引人的魅力,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挺直的鼻子,细腻白净的皮肤,五官又搭配的非常融洽,简直美得出奇,这样的男子,别说男人,就连美丽的女子都很难找出第二个,若不是他的头上已经有了白发,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他看着就像个帅气的年轻人。可是这人眉头紧锁,不时的弯腰咳嗽,脸上还带着病容。
他在小店最里面的桌子上坐下,要了一叠牛肉,两壶酒,两壶酒喝完了他就让赵钱孙添酒,然后继续喝,等到他喝的走路都打晃了,他就让赵钱孙把酒填满,然后拎着两壶酒,到小店后面的客房里喝,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出来,一出来就又是要酒,一开始他每天还吐得厉害,现在应该已经习惯了,他两年来从未间断过喝酒,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现在已经不再吐了,但是却常常咳嗽的厉害,是不是因为他的内脏已经被酒渗透了,可他的心呢,心若也被酒给渗透了,那么他为什么还是看着这么悲伤。
赵钱孙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他知道这人一定有一段非常悲伤的经历,所以情愿把自己泡在酒缸里。常听人们说三杯和万事,一醉解千愁。可是宿醉真的就可以解决愁苦么?
明月高悬却也照不透这漆黑的夜,庭院莲花塘内落满了枯叶,莲花已经枯萎,莲子已经成熟,但这并不是什么好风景。而莲花塘旁却出现了一条人影,他呆呆的望着湖面,仿佛正在欣赏着这些枯萎的莲花。他看来很憔悴,但他的目光却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他望着湖面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
后院楼上的窗子是关着的。但留有一丝细缝,从此中望进去,就可以看到一个孤零寂寞的美貌妇人,正面对着孤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脸色苍白,美丽的眼睛也没有了昔日的光采。她似乎早已忘却了人间的欢乐,只记得人间的愁苦,她只是坐在那里,让青春在黑夜里溜走。坐在她对面的是个九岁的孩子,他长得很秀气。
那莲花塘旁的人伏在窗外,静静地瞧着他们,他眼里已出现了泪痕。过了一会,那孩子停下了笔,抬起了头,也望着桌上闪动的火焰,呆呆地出了神。那妇人停止发呆,看着她的孩子,轻轻道:“小辉,你在想什么?”
孩子咬着嘴唇,道:“我正在想,爹爹不知在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似乎已经快要哭出来,继续说道:“妈,爹爹为什么突然走了呢?到现在已两年了,连音讯都没有。”
美貌妇人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他走的时候,我也不知道。”
那孩子道:“但我却知道爸爸是为什么走的。”
妇人道:“你小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那孩子道:“我当然知道,爹爹是因为妈妈和郭叔叔才走的。”
妇人想说话,到后来所有的话都变做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她也知道孩子已经懂得很多了。
那孩子又道:“但郭叔叔早就走了,爸爸却始终也没有来,他为什么不来看看妈呢?我知道爸爸一直是爱着妈妈,是不是?”
妇人的脸色苍白,板着脸道:“大人的事,不用你管,你去睡吧。”
孩子笑了笑,道:“我不睡是为了陪妈,因为妈这两年来晚上总是睡不着,孩儿我看了心里也难受得很。妈妈深夜时常想念的也是爸爸么?咳,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年纪虽小却也明白,天气虽然转凉了,可是绿帽子男人们还是不想要的,更何况是爸爸那样的人呢!”
妇人的脸色更加苍白,怒道:“天已快亮了,你还不去睡?”她缓缓地闭起眼睛,一连串眼泪流下面颊。
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