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瑾年和医院真的很有缘。
此刻的他正抱着头坐在医院的椅子,冰冷的触感从后背蔓延到天灵盖,最后令他的内心也泛起丝丝凉意。
虽然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有时候打架的下手会很重,但哪怕他再愤怒的时候,他都是留了手的,宫瑾年本质还是个三观正,甚至有些多愁善感的“孩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面对‘生与死’的罗生门问题。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再来早一点就好了……”司机那双近乎浑浊的双眼在宫瑾年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在自己的身,就可以稍微消除一点他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和不安一样。
友利奈绪看到他露出了这样一副难过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于是她走前去,轻轻地抱住了宫瑾年的头,白皙温软的手温柔的摸着宫瑾年的头发,“没关系的,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
“宿主,不必把错揽在自己身,就算你去阻止了这一次,司机也会因为世界线的修正,而导致相同的结果”
在奈绪温和的安抚声与系统解释共同作用下,宫瑾年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件事的确不能怪他,就算是他不救原本就可能会死的人,也不能怪在他身,他又不是圣母,他对于这件事情已经做的足够仁至义尽了。
他之前的痛苦,害怕,自责,大多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生死,他的情感有些混乱罢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他终于恢复了先前的冷静理智,友利奈绪也松开了环抱住他的手。
天逐渐的黑了,手术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
一位护士走了出来,“你们就是病人家属么?”
宫瑾年摇了摇头表示否认,心情又再一次低落——在电视剧里,一般护士这么说,就代表人已经死了,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可没想到还是没救回来。
宫瑾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真的不怪他什么,要怪就得怪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乙坂有宇,他现在已经背一条人命了,也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后能不能睡好觉……
“我们不是,但已经给他的家属打过电话了,应该马就到。”
护士笑了笑,“人已经没事了!现在像你们这样见义勇为的好心人可不多了——”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宫瑾年听到了这个消息先是惊喜,随后终于安下了心来,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不希望一条生命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流逝。
友利奈绪朝着他展颜一笑,“事情完美解决了呢!”
宫瑾年却摇了摇头,“不,事情还没有解决。”
司机已经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送进了病房,宫瑾年跟着走了进去。
他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里面是他今年收到的红包钱,大概有100万霓虹币左右,他将密码写在了一张纸条,把两者一块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
就当怀念前世的父母吧。
他很佩服这个司机,在他面对死亡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家人,甚至为了自己的家人一心求死。
宫瑾年觉得如果换成自己,大概是做不到的吧……
所以他还顺手在纸条画了一个笑脸,写下了一行字,“好好养病,医药费我已经全部付过了,卡钱不多,请您放心拿去用吧!”
然后丝毫不拖沓的离开了病房。
于此同时,一位满脸泪痕,皮肤黝黑的中年女性与他擦肩而过,跑进了病房
宫瑾年想,她应该就是那位司机的妻子吧。
友利奈绪在外面靠着墙等他,指了指病房,“他的家属来了。”
宫瑾年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该走了。”
两人相视一笑,离开了医院。
......
走在小路,宫瑾年抬头看着没几颗星星点缀的夜空。友利奈绪戴着随身听听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奈绪先出了声。
“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反正我还不想回家——”宫瑾年踢开了脚边的空饮料瓶,语气随意道,“奈绪有没有觉得我今天特圣母,莫名其妙的就救下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还帮他付了医药费……”
友利奈绪先是诧异了一秒,她听力足够好,即使带着随身听也清楚的捕捉到了宫瑾年说的每一个字。但她还是摘下了戴在耳朵的耳机,认真的看着宫瑾年的脸道:“完全没有,为什么你会认为好心的去帮助别人就是‘圣母’呢?”
宫瑾年挑挑眉,“哦?”
奈绪接着说道:“这是你善良的那一面,而非是所谓‘圣母’,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有些震惊的,根本没有想到心狠手辣的你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做到那个地步。”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善良,我救他,或许只是想要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