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青草又变黄...
青草绿了黄,黄又黄...
这首流传在敦煌一带的歌谣很易记,很悲凉,充满了敦煌的色彩。
只要到过敦煌的人,都定会听过这首简单而悲凉的歌谣。
千年间在外族手中来来回回的敦煌,经历过太多太多,在沙漠,在战场,死去的大好儿郎也太多太多。
多得哭断了魂,哭出了一座煌煌之城,哭得所有人都习惯了。
千里无缟素,万里皆枯骨的苍茫大地,习惯了生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亦是这里的人逃不过的命运。
萧七看着散去一口先天真气,一掌拍在自己额的丁南,莫名地想起这首歌谣,想起这片黄沙,这段峡谷,曾经葬送了多少英魂,多少寒苦之人。
而如今,又再增添了三人,不是最后三人的三人。
萧七相信,没有人天生愿意成为杀手,没有人天生便像个活死人,更没有人天生就习惯生死,想死。
一切的一切,说来都只有四个字。
逼不得已。
“你说,这里曾经埋葬了多少好儿郎。”萧七这话像是在问瘫倒在黄沙的李南音,偏偏语气中没有半点疑问。
“这次的事完了,我便去山海关,江湖...我待不下去。”
“去吧,江湖很难,很苦,不适合你...庙堂...也不例外。”
“我记下了。”
李南音仰望着天空,对萧七突然间的低落,没有去安慰,只是轻声回了一句。
江湖本就如此,所有人都响往的江湖从来不曾存在。
因为江湖是人所创造,而人心最是苦,最是难。
所以很多人入了江湖,又离开了江湖,萧七也不过是其中一位。
只有退不得,走不了的人才会一直留在江湖,留在有豪情侠气,有忠肝义胆,更有狡诈,阴谋百出的江湖。
江湖,从来不易。
庙堂,同样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