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面纱都能一眼认出,看来卢大官人没少当这位沐姑娘的入幕之宾。”朱寿有些揶揄道,他嘴上对卢纶说着话,眼光却一直留在唐清幽身上。
卢纶明白朱寿是在唐清幽前故意挤兑,暗指他是个朝三暮四的风月老手,闻言倒也丝毫不乱道:“朱公子有所不知,在场中人只要是常年居住在金陵的,怕是没人认不出!我说的话对不对李老爷?”
“哼!”李老爷冷哼一声道:“就算认不出沐云倾,看见她身旁吴谦那小子,猜也能猜出来了。”
原来李老爷当初亦是沐云倾的倾慕者,他本备好千金打算替佳人赎后身纳入府中,却不想被吴谦捷足先登。对于吴谦这等公子哥儿,本人李老爷自然是不放在眼里。可奈何他老子是南京礼部尚书,故而即便被夺人所爱,李老爷子也只得咽下这口气。
这事两年前闹得满城风雨,到最后沐云倾也没能进得了吴家门。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吴谦的父亲,当朝礼部尚书吴俨不允许一个风尘女子进门。
为此吴家父子闹得势同水火,若不是尚书大人只有这一个独子,老妻又在旁不停的相劝。吴大人怕是早将儿子赶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
此事一度成为金陵城里最大的谈资,事情的最后吴公子没能将沐云倾接入吴府,只得退而求其次在城里买了间宅子将美人安顿。可这样一来原本的明媒正娶成了没有名分的外室,那沐云倾自然心中不悦,三天两头向吴公子哭诉。吴大公子心疼佳人只得好言宽慰,到后来干脆搬出了吴府,每日与外室在外宅厮混。吴老尚书得知后更是怒不可遏,大骂不孝逆子!
听卢纶说完来龙去脉,朱寿脸上颇为精彩,怪笑着对身旁的韩彦和张永道:“没想到吴夫子这么个老古板,生的儿子却是个妙人!”
张永有些尴尬道:“常言道虎父犬子,吴大人家出了这么个败家子,也算家门不幸了。”
韩彦则有些不以为然道:“所谓养不教父之过,那位吴尚书若真是家风严谨,又怎会纵容子辈干出这等荒唐事。”
吴尚书家的故事不知为何让韩彦想起了古易父子,所谓的世代书香累世经纶,殊不知在乡里民间是不是又是副敲骨吸髓的模样!想到这韩彦一阵难受,显然两年前永安村之事给他留下的阴影还没有消散。
朱寿一伸拇指道:“韩兄弟说得有理!”
张永没想到眨眼的功夫,身为朝廷重臣的吴尚书在朱寿眼中就只落得个家风不正、教子无方的头衔,暗自替这位吴大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