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招手,只见一个宫女端着一大盘人参过来。
“这是关外进贡的长白山千年山参,带去赏给内阁次辅洛大人,念他劳苦功高让他拿去好好调养身体。”
“奴才遵命。”老太监说罢小心翼翼的捧着山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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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州是古丝绸之路上一处重要的节点,传说中是九州之一的古雍州西界。洪武年间朝廷在此地设立了肃州卫,由于长期处于抗击北元势力的第一线,再加上当地蒙、汉、色目人杂居,民风之彪悍比起荆湖等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地已深入河西走廊茫茫草原一望无际,定眼望去除了蓝天和草地目之所及之处就只有那延绵不绝的祁连山脉。在一处水草丰润的游牧民营地里,一个裹着厚重棉衣的年轻人正在教当地小孩识字。
只见那年轻人耐心的指着地上用木棍写出的几行字道:“来你们跟我一起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添弟选晃,渝州红黄。日月尹泽,嗔休列账。”七个孩童张开缺了颗门牙的小嘴大声念道,年轻人以手掩面,却还是笑着鼓励道:“不错、不错!接下来你照着我的字在地上写,一边写一边像刚才那样念出来。”
七个孩子中有汉人有内附的蒙古人、色目人,他们大多身穿羊皮袄子顶着个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趴在地上弯弯曲曲的写起字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年轻人也就是韩彦看在眼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个多月来韩彦跟着一行人爬山涉水、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大明国西境的肃州一带,而这一路上所见所闻也确实让韩彦的内心天翻地覆。一路上越往北走,路上的景致越发单调,到了长城附近更是处处荒凉。沿途四处可见失去了土地饥寒交迫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流民,他们沿路乞讨有些被迫卖儿卖女,还有些人数多、势力大的团伙为了生计沦为流寇去攻打郡县、州府,当然大多被明军所剿灭。
那些依附于地主豪强的农户日子也好不了多少,没碰上灾年还好,若碰上来了他们就可能沦为新的流民。朝廷和地主乡绅的层层盘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每天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这还算好的好歹还能活着不是?若碰到了流寇或是下山的匪徒,那怕是命都可能保不住。至于明军,在百姓看来杀敌的本领没有抢劫的本事到是一点不差。
这一路上韩彦见惯了各种鱼肉乡里的豪绅、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的官员、横行无忌杀人如麻的贼寇、还有杀良冒功兽行乡里的官军,一切的一切韩立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逐渐麻木。常林、苏鸿羽等有过数次行侠仗义的壮举,然而他们毕竟实力有限自身都还处在被东厂锦衣卫缉拿的窘境,所以更多的时候还是只能无奈的作为旁观者目睹着一切。
“就算是救了人的那几次又能怎么?”韩彦心想“这世道已经是如此了,今天这里得救了,明天他们一走转瞬间又被其他洪水猛兽所吞没!”不过韩彦算是彻底明白了,过去在县学里听说的大明“四海承平,万邦来朝”都是哄人的鬼话,如今的大明不说遍地狼烟、大厦将倾却也可称得上是社会动荡、民生凋敝了。
韩彦长吸一口气,叹道:“也就到了这边,心情才变好了些。”
包括肃州在内的边塞要地,由于长期面对北元残部的侵扰,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朝廷在肃州卫设有军屯,来此地任职的官员不是在朝中不得志被贬于此,就是心向汉、唐之风决心在此投笔从戎,所以来到此处的官员大多比较务实且贤明能干。城里的屯户百姓经常和外边的内附牧民互市,虽然条件艰苦但大家互通有无倒也过得其乐融融。最重要的是面对外边瓦剌和鞑靼这两个大敌,这种说不定哪天就要刀光见血的大环境下,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不敢对治内太过严苛。
韩彦看向不远处的苏妍,只见她身穿皮袄脚着蛮靴,头发还学着当地女子般系着小辫显得更是青春靓丽。此刻她正捧着脸坐在一群当地妇女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们编织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品,一名四十来岁的胡人妇女悄悄用手肘顶了顶她,苏妍一愣顺着妇人手指的方向看见了同样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韩彦,少女笑着挥手向他打招呼。韩彦红着脸僵硬的摆了摆手,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惹得妇人们一阵欢笑,韩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
“巴尔斯大叔他们回来了!”一个孩子突然大声喊道。
“喔喔!”孩子们纷纷撒开腿向前跑去,不时就围住了骑在马上的两人。一个头戴毡帽的黑脸孩童道:“阿爸!我今天跟着先生学了十多个字呢。”
只见一个蒙古汉子跳下马来,抱起自己的小儿子道:“不愧是我的小巴图,快看阿爸给你带了什么来!”只见汉子来到马后牵过来一匹约一岁大小的小马驹,小巴图欢呼一声挣扎着从父亲怀里跳下来,奔跑过去一把抱住小马驹的脖子再也不肯松手。周边的孩子们望向他都露出艳羡的表情,巴尔斯见儿子高兴大笑一声道:“孩子们巴尔斯大叔也你们带来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