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面之词就判明是非,所以这些日子我和师叔在外面除了打探朝廷的动向外更多时候是在探查这古家的虚实,可这探明结果实在是...”
常林说着叹了口气摇起头来,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鸿羽接过他的话头道:“探明的结果实在让人触目惊心!我苏鸿羽闯荡江湖这么多年鱼肉乡邻的地主豪绅也算见过不少,可像古家这般劣迹斑斑还有恃无恐的真不多见。”
他抬起头望向韩彦道:“彦哥儿,你可知道那被掳走的张家姐妹现在怎么样了?”
韩彦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低着头一言不发,苏鸿羽脸色阴沉道:“小的妹妹不清楚,大一些的姐姐听说当天倒是没有给谷阳这头畜生给糟蹋!”
韩彦听了一愣,抬起头看向苏鸿羽心道莫不是还有什么转机,只见苏鸿羽似笑非笑道:“他被你那老师收作了第五房小妾,咱们这位古老先生当真是老当益壮,也不知是怎么折腾的反正第二天张家大姐就吊死在了古家的柴房里。”
“啊!”韩彦只觉得手足冰凉双唇上下微微颤抖,内心深处的那座大山彻底轰塌。
“近些日以来每当我看见张老哥对咱们嘘寒问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我不敢告诉他大女儿的事,若不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得知事情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杀了古氏全家。”苏鸿羽缓缓的说道,这个饱经风霜的汉子此刻眼中有着掩盖不住的杀意。
房内的众人一时间默然无语,只有苏妍拿着香巾轻拭早已哭红的双眼小声啜泣道:“张爷爷他们一家实在太可怜了。”,韩立看似恢复了平静只是一遍遍茗着本就不多的茶水,韩彦却明白父亲此刻是真的愤怒异常,苏放则是拔出自己的佩剑低着头反复端详着,韩彦只觉得他像个屠户在屠宰前掂量着自己的杀猪刀够不够快。
“师叔和我在向附近乡邻打听古家近年所为时他们大多噤若寒暄,我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探明些实情。似这等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勾当对他们来说还算不得什么,灾年里圈占良田进而投机倒把哄抬粮价致使方园百里的农户流离失所,等到了这时古家就会开始干起了贩卖人口的活,那些被逼无奈的流民迫于生计不得不卖儿卖女一时间当真一副人间惨剧。”常林说着言语间蕴含满腔怒火,他素以沉稳著称可谈起古家所为此刻竟也有些难以抑制。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韩立淡淡的说道:“贤侄这古家绝不可留!要动手就乘早这帮畜生多留一天都是祸害,为此我们耽误些行程都不为过。”
常林道:“不用耽误行程我们今晚就可以动手,我已经打探清楚那古易今晚要从县城归乡,而古阳更是常年守着他这狗窝,今晚古家父子齐聚正好一网打尽。”
※※※
是夜一辆马车缓缓行至古家庄门前,庄园占地极广,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张牙舞爪盛气凌人就犹如它身后的园主一般盘踞着附近方园百里的土地。对于这周边乡间的四五家村落而言,古家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推开车上的帘幕一位儒雅的老者从马车上走下来,马车下一位健硕的奴仆赶忙上前搀扶,此人正是崇仁一地的宿儒古易,同时他也是这方园数百里间最大的地主乡绅。
“爹晚膳您用过了吗?家里有从南洋新进的燕窝要不让厨子给您热一碗?”一名身着艳色锦袍的男子从门口出来迎接,此人身形微胖面色白皙眼眶却有些泛黑端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正是古易的独子古阳。
古易背着手向前,面无表情道:“已经和金大人、周县令在城里用过了,燕窝就别麻烦了,年纪大了不宜多食。”
“是的爹!”古阳很是狗腿的点点头,弯着腰跟父亲进了庄。
对于这个儿子古易其实向来不太满意,文不成武不就只会给他添乱子。原本凭他古易在崇仁一地的影响力,他的儿子随便混个官身当是轻而易举之事。抵不过他这长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大字都写不好几个,遂也只好绝了让他入仕的心思,干脆就让他在老家置办家业混吃等死,也好给自己赶紧添个孙子。
说来也怪,古易和发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自老妻死后他前前后后纳了五房侍妾却怎么都还是颗粒无收。自己那废物儿子也一样,自从和长媳生了个女儿后就再也没了动静,到后来甚至于对他跟自己几个小老婆勾勾搭搭古易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自己跟几个儿媳也是不干不净。可哪怕在这种淫靡的环境下,近年来古家的男丁却还是没有多出一员,古易摇了摇头心想这才是古家当下最大的危机。
“爹您那三个从牢子里放出来的学生,今个一早就带着礼到了咱们家死活要见您一面,现在还在后边厅子里候着呢!”就在古易还在为古家香火苦恼之时,他那穿的如花孔雀般的儿子靠过来小声说道。
古易听了眉头一皱道:“不是和你说了别跟这三个家伙纠缠在一起了吗?他们入过锦衣卫的手,能够玩好无损的出来已经是祖上烧了香。再想将来于仕途一道上有所成就已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