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的堤坝,这责任怎么能算在下邳官员的头上呢?”
“阳武县黄河决口,泗水水位虽然上涨,但早有沿途官员上报,此水虽急,却还不足以冲垮下邳堤坝!”
“可实际情况它已经被冲垮了!”
“那就是下邳的堤坝有问题!”
朝堂上,左相曾布和右相邓洵武争得面红耳赤,坐在龙椅上的赵佶眉头深深皱着,感觉脑袋嗡嗡的响。
“够了!”
一巴掌拍在御案上,赵佶实在听得不耐烦了,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发火。
“陛下息怒,臣等该死!”
见到皇上发火,一众大臣急忙跪下,口称万死。
狠狠一巴掌,拍得手生疼。
赵佶看了眼旁边的震山河醒木,后悔没拿这东西拍。
“朕叫你们来,是商量对策,不是叫你们来吵架的!”
看了眼下头跪着的文武百官,赵佶说道。
“臣等知罪,臣等该死!”
又是这些话,赵佶觉得最没意思的就是这种话,但他偏偏又挑不出来毛病。
“行了,都起来吧!”
他说道。
“谢皇上!”
众人纷纷站起身。
“五月初二,下邳决堤,洪水连淹下邳,睢宁,潼阳,文县四城,上万百姓流离失所,闻此噩耗,朕心甚痛,诸位爱卿觉得,当务之急是该如何?”
赵佶问道。
“回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让徐州各地未受灾官员组织人手,疏通河道,记录受灾人数,以及被冲毁的房屋田产。
至于安置难民一事.......因为逃离方向不同,各地可能都有,应让各州县自行妥善安置。”
邓洵武说道。
“皇上,老臣觉得,疏通河道,安置难民固然重要,但下邳决堤,绝非偶然,此事应该彻查!”
曾布提出建议。
去年才拨了五十万贯到下邳去修筑堤坝,可是这么多钱修起来的堤坝,竟然连今年第一场洪水都没防住,这堤坝的质量之差,显而易见。
曾布此话,是怀疑有人贪污这笔钱。
朝堂上的其它官员心里也隐隐有所猜测。
“那就让徐州知州任仲秋去查。”邓洵武道。
“不可!”
一个声音高声叫道,说此话的人乃是谏议大夫陈瓘。
“下邳乃徐州属地,在任官员共事多年,修筑堤坝之事若真有内情,只怕徐州官员也难逃干系,邓相让徐州知州查办此事,只怕他们官官相护。”
陈瓘此话,掷地有声,邓洵武眉头当即皱了起来,赵佶微微点头,他很赞同陈瓘的话。
“那就让京西路转运使蔡卞查办此事吧。”邓洵武道。
他之所以提蔡卞,一来是徐州本就属京东西路管辖,二来则是蔡卞和他都是新党中人,自从蔡卞被贬出京后,他一个人抗衡曾布,颇有些力不从心,他想借此机会将蔡卞调回来。
“陛下!”
副相张商英出列。
“阳武县黄河决口,大量的泥沙随同洪水一起冲进泗水,洪水向下游流去,但这些泥沙却随着河道淤积,使得河道被抬高。
今年只四月降了两场雨,洪水就已如此猛烈,臣想若到五月下旬至六月,雨水增加,那时洪水岂不更加骇人?沿途河沙若不清理,只怕徐州都难逃一劫。”
张商英言辞恳切的说道。
这话让赵佶悚然一惊,如今只淹了四个小县城就已经让他手忙脚乱,若是徐州再被淹..........
相比下邳睢宁等地,徐州可有数十万百姓,他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那依张爱卿之意,清理泥沙,疏通河道才是当务之急了?”
赵佶问道。
“皇上,此事尽可双管齐下,派一人查办决堤内情,一人治理河道,两不耽误。”曾布说道。
他既不是新党,也不是旧党,但新党邓洵武和他乃是对头,他听出张商英话中的深意,所以不介意送个顺水人情。
“那曾爱卿以为谁能担此重任?”
赵佶问道。
“这.........”
曾布没急着说话,而是看向张商英,他只是牵线搭桥,人选一事,还得他们来定。
“陛下,臣以为工部侍郎杨时或能堪当大任。”
张商英说道。
他与杨时都是旧党中人。
“臣也觉得杨时可以。”
见张商英说出人选,曾布急忙附和。
“臣等也觉得杨时能担重任!”
旧党诸臣纷纷附议。
见到多数人都点头,赵佶心里有了计较。
“既然如此,那朕就任命工部侍郎杨时为京西路治水使,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