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家里的母亲和兄弟来,又想起了离家的大姐,感叹着:“大姐从前对我最好,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咋样...”
大哥一走就再也没回来,母亲不停的念叨着,念叨久了就咳嗽不止,王国林心里烦躁,直骂母亲没有出息,王顾源白天忙活着地里的活,在不忙的晚上有接着又做了果子生意,但大哥走后,没人放哨,王顾源也不敢大胆的卖,而且这时间长了,不少人也知道这生意能挣钱,就都做了起来,王顾源好几次差点在电影场给同行按住。做的人多了,上面也重视了起来,拍了人在电影场盯着,有着大喇叭里广播:“最近投机倒把的行为越来越严重,只是走资本主义的倒车,是历史的逆流,我们一旦发现有人在投机倒把,直接逮捕并没收所有资本...”
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王顾源想着,这生意越来越难做,风险也越来越大,家里大哥又不见踪影,爹妈一把年纪,自己也再不敢折腾了,索性在第一场冬雪后把手里的果子全卖给了王爱国,再也不做果子生意了。
快过年前,母亲的咳嗽也越来越重,王顾源请了三叔过来,三叔看过后说:“嫂子年轻时受了苦,现在老了营养又跟不上,身子弱,这咳嗽的病就是当年的根,只能疗养,没法根治。”说着转头对王顾源说:“你每天早上让你妈吃个鸡蛋,营养跟上了没准就能好些。”
王顾源点点头,送走了三叔。母亲见王顾源又折了回来,对他说:“幺儿啊,你又没有你大哥的消息啊,这眼见就要过年了,你大哥回来不?”
王顾源不知道要怎么说,顿了顿了说:“妈,咱白管他,他真大哩人,咋着不能看好自己了。倒是你,最近咋回事儿哩,老咳嗽,你也听听三叔哩话,见天儿吃个鸡蛋养养身子。”
矿山上自打腊月十来号下了雪就停工了,拿了工钱的工人们也差不多都回家去了。
李星整日无事,带着王顾成在山下老板屋里打麻将,牌桌上,老板说:“顾成老表呐,你四不四不回家过年了哇?”
王顾成摸了一张,打出去一张幺鸡,说:“回去啥,回去光受气,再说了,这儿老板跟俺李哥都在,自在着哩,回去干啥。”
李星打趣道:“不回就不回,打牌打牌。”
“碰!”
几个人又专心致志的打起麻将来。窗外面,高高的山上被雪染成白白的一片,就像老板家粉白的墙面一样。路边的竹子被雪压得弯了下来,歪歪斜斜倒在边上,风一吹,厚厚的雪就啪啪的掉在路上,几根竹子又沙沙的立了起来...
王顾源把手里的炸弹钩甩到面前池塘里,把池塘上薄薄的雪面激荡的起起伏伏,他看了一样远处,把手里粗玻璃丝绑在一根裸露的桑树跟上,转身回去了。
脚下厚厚的雪被踩的吱吱作响,王顾源想起大哥来,想着他现在在哪里,会不会冻死在外边...想着就拍了拍身上的雪,推开半掩的房门走了进去。母亲还是在燃烧的树桩子边上纳鞋底,见王顾源回来了,把针在耳鬓摩擦了一下说:“娃儿,你还是不知道你哥哩消息?”
王顾源还是老话重说了一遍。母亲见没有听到好消息,谈了一口气转而说道:“程家庄你叔前些日子来了,说是想给你说个对象,年后天儿好了,你去瞅瞅。”
王顾源应了一声。想起大哥来,又想到母亲身子骨弱的严重,王国林的腿天儿一冷又发起疼来,本想拒绝的他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一过二月,天儿就暖了起来,日头一出来,雪水就就滴滴答答留个不停,王顾源早起出来,躲开一滴雪水钻进了厨房,见母亲坐在灶台前,掀起锅盖,从锅里捞出了一个鸡蛋放在灶台上敲了几下,从缸里舀了一瓢水,把鸡蛋扔了进去,自己又成了了碗饭,放在一边,伸手又从瓢里捞出了鸡蛋,拨开地道母亲手里了。母亲接过鸡蛋说:“正月十六,也就是后儿,咱拖你清泉叔去程家庄看看。你清泉叔做媒咱也有点底气。”
王顾源应了一声,转起碗,顺着碗沿儿喝了起来。
王清泉是王庄的书记,在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王庄后辈儿的媒人小半儿是他做了。他做事有分寸,说话得体有理,人也长得气派周正。
傍晚,王国林拄着拐来到王清泉他家,说:“他叔,是这,顾源今年着一过也十了,按理说顾成应该先接人,但你也知道,顾成这脸一个大疙瘩,女娃儿们看着就怕,不好说,这些年也一直拖着。木咋我想着,顾源虽然是个小哩,但年级已经摆在这儿了,咱还麻烦他叔你上个心。”
王清泉为人本来就谦逊热情,和王国林又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就说:“哥,你说哩在理,咱明儿就给顾源张罗张罗。”
王国林说:“他叔,按时这样,去年年底程家庄哩河儿老表来了,说是他邻居的姑娘跟咱顾源差不多,人憨了点,但不讲究啥彩礼。咱这穷,木法给顾源找个好闺女,想着这也行,憨点就憨点,能生娃就行。”
王清泉听了说中,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