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呆了片刻,蹲下身子,捡起残破的蝴蝶,这是叔景哥哥送她的蝴蝶风筝,她还一次都没飞起来过……
眼泪越聚越多,“啪嗒”一声掉在蝴蝶翅膀上,仿佛给了林嘉若一个暗号,瞬间就放声大哭起来。
林嘉若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昏天黑地,完全听不到身边人的争吵。
“都给我住口!”一声厉喝传来,争吵声和哭声同时止住了,只剩下林嘉若控制不住的抽泣声。
“大姐姐!”
“兰表姐!”
林嘉若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大姐姐……”
黄鹂诧异地看了一眼跟在林嘉兰身后的小满,她暗示小满去搬救兵,没想到小满请来的是林嘉兰。
林嘉兰快步走到跟前,看到林嘉若抱着破碎的风筝哭成泪人的模样,也是有些心疼,叹了一口气,把她扶了起来。
对上另外两个妹妹就没了好脸色:“琮表弟是客人,你们身为主家,怎么能同客人争吵?这是我们林家姑娘的做派吗?”
要是拿姐妹间的事说话,林嘉芷还有不服,可林嘉兰一来,就拿甘明琮的客人身份问责,林嘉芷准备好的气势瞬间就被打压下去了。
“是我没有管教好几个妹妹,让琮表弟见笑了。”林嘉兰含着歉意对甘明琮说,“表弟且先回去,回头我让她们几个来向表弟赔礼!”
甘明琮见她话语之间,仿佛是把林嘉若也带了进去,忙帮着解释:“不是的,不关阿若妹妹的事——”
“事情我都知道了!”林嘉兰淡淡地说,“无论如何,都是她们三人待客不周,就是我家祖母知道了,也是要罚她们的!”
甘明琮急了:“你不能——”
“琮表弟!”林嘉兰打断了他,“这是我们林家的事,我自有分寸!”
甘明琮怒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到林嘉若还捧着风筝,眼睛水汪汪的,看得他也跟着难受起来。
“阿若妹妹,你别伤心,回头我给你重新画一只蝴蝶!”甘明琮柔声安慰她。
林嘉若抽了抽鼻子,摇摇头,瘪着小嘴拒绝了:“不要,你画的太丑了……”
甘明琮:……
林嘉兰在甘明琮面前说得严厉,但最终只是轻轻一句“阿若在客人面前哭闹失态,太不懂事了,罚你回去闭门思过”,就让黄鹂和小满带她回去了。
不知道另外两个受到了怎样的惩罚,反正第二天慈荫堂请安时,林嘉芷的敌意更浓了,一眼接着一眼地往林嘉若身上剜。
“阿芷这是看什么呢?”徐窈宁冷笑道,“难不成撕一只风筝还不过瘾,还想找点别的撕撕?”
昨天林嘉若回去的时候,本来没想拿这事惊动她怀孕的娘亲的,只是不巧撞上了刚从徐窈宁房里出来的林时生,就把两人同时惊动了。
夫妻俩虽然很生气,可毕竟是孩子间的口角,损的也就是个不值钱的风筝,林嘉若本人毫发无伤,他们也不能打上门去吧?
这口气是暂时咽下了,可一看到林嘉芷那不思悔改的样子,徐窈宁就直冒心火。
林嘉芷被她的眼神一刺,下意识地瑟缩一下,转过脸去。
可进到了屋里,孙氏和林嘉芷倒像是亲母女似的,一个欲言又止,一个蠢蠢欲动,看在徐窈宁眼里,都是一副要告状的模样。
她们表现得那么明显,林老夫人当然也看到了。
等甘氏汇报完家务事,林老夫人就搭上了台阶:“惠娘有事?”
孙氏精神一振,挺了挺上半身,正要开口说白霜的事——
“三公子来了!”门外丫鬟突然喊道。
话音未落,林时生已经大步生风地走了进来,神色匆忙凝重:“外面出事了!”
林老夫人一惊,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神武营副统领赵秉义今日清晨率兵进城,说有叛军余孽混入了余杭,现在整个余杭县都戒严了,到处都是神武营的将士,正在挨家挨户地查!”林时生揉了揉眉心,对甘氏说,“我已经拦下了去族学的孩子们,还请大嫂紧闭门户,管束下人,这几天最好不要走动,事涉叛军,不可不谨慎!”
甘氏的脸色也变了,这种事,一个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祸端。
“我这就去安排!”甘氏说完,就匆匆地走了,甚至忘了向林老夫人告辞。
这样大的事,除了小孩子,谁听了不是忧心忡忡。
林嘉芷其实也是个小孩子,见大人们都不说话了,便眼珠一转,委委屈屈地说:“祖母,大姐姐让我关禁闭抄书——”
“那你就回去抄!”林老夫人不耐烦地说,“你们都给我各自回房去,少出来走动,不许惹事!”说完,挥了挥手,赶人了。
林嘉芷涨红了脸,狠狠瞪了林嘉若一眼,一跺脚,又羞又恼地跑了。
林嘉若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