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宫权在庄子上抓紧时间安排庄子上新的作坊,传授配方和工艺的时候,晋国东部的幽燕与冀河两郡局势骤然却紧张起来。
去年秋天,幽燕郡反常地连降大雨,整个幽燕郡的粮食生产都受到了严重影响,收成几乎腰斩。
到了冬天,往年几乎跟着冬风而来的大雪却迟迟不见落下,仅在年关时下了两场小雪。
冬天的少雪又导致了春天的干旱,而大旱还没结束,紧接着在幽燕全郡和冀河郡北部爆发了大蝗灾,地里的本就因缺水而发育不良的庄稼,被铺天盖地的蝗虫席卷一空。
本就因去年收成不好而开始饿肚子的农民彻底绝望了,余粮早已消耗一空,而夏天绝收已成定局。
幽燕郡和冀河郡本就是晋国境内为数不多的农业发达地区,接连的灾害下,整个晋国的粮食供应都紧张起来。
相对于其他几国,晋国的国力本就不发达,而由于直面北方几国,又必须保持庞大的军备,这些年下来整个晋国已经筋疲力尽。
要不是掌握着与北方诸国贸易的通道,抽取商税补贴国库,晋国都不知道破产过少次了。
因此,晋王和晋国朝廷虽然竭尽全力筹集粮食,对两郡进行赈济,可一时哪里筹集到那么多啊。
再加上当地的地主商人囤积居奇,两郡粮食价格飞涨,当地农民就算买地,购得的粮食也撑不了几天。
这种情况下,从四月初开始,已经有零星的一些农民开始攻击地主的庄子抢夺粮食,可都被地主武装镇压下去了。
幽燕郡就像是干透了的柴禾,就等一颗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五月初二早上,幽燕郡中部的范阳县县衙外边,挤满的饥肠辘辘的农民,他们希望县令大人能够开仓放粮,给他们一条活路。
像这种堵县衙门口的现象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前些天县衙还能摆出粥棚,用稀得能照出人影的小米粥稍微安抚一下这些饥民,却也导致附近听说的饥民全都涌进了县城。
县衙的粮食被急速消耗着,为了保障县兵的供应,从昨天开始已经不再施粥了。
可已经饿得眼冒金星的饥民却听不进那几个衙役的解释,一定要有口吃的才肯罢休。
县衙中,范阳县的县令急的浑身冒汗,不停地在屋中打转却想不出一点办法,外边饥民的嚎叫吵得他脑袋都大了,他现在是后悔万分。
“大人,大人,”一名穿着绿色官服的中年人冲了进来,正是本县的县尉。
县令面上一喜,赶忙转身,“怎么样,县兵都调过来了么?”
“大人,卑职已将县兵全部都调过来了。”
听到县尉的话,县令才略微送了一口气,有了这一个营的两千县兵,自己的安全起码有保障了。
就在县令还要安排几句时,一个衙役大喊着跑了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打起来了,饥民冲进来了。”
听到衙役的话,县令心脏瞬间停跳了一下,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心中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
五月初二中午,范阳县兵在县衙门口集结,引发了饥民队伍的一阵骚动。
面对一万多饥民本就有些紧张的县兵中,有人瞬间拔出了腰刀,一个带动一群,几乎所有的县兵都抽出了武器,严阵以待。
本就处于爆发边缘的饥民以为县兵要驱散他们,彻底失去理智,与县兵撕打起来。
一万多红了眼的饥民瞬间将不足两千的县兵淹没了,他们捣毁县衙,将县城洗劫一空,城中大户几乎无人幸免。
此事彻底点燃了幽燕郡的局势,短短几天时间内,迅速波及到邻近的归德、归化、上谷、文安几县,起义的农民也从最初的一万多人迅速发展到了将近十万人,整个幽燕郡中南部乱成了一团。
在有心人的帮助下,起义农民横扫当地的大地主庄子,获得了大量粮食,凭借缴获的武器装备,南下攻克上谷县城,全歼上谷县的县兵营。
一时间声势大胜,周围的起义农民纷纷向上谷县靠拢,南边冀河郡北部也开始有不稳的迹象。
得到消息的晋国幽燕郡太守一面命令渔阳县令召集县兵,死守郡城渔阳,一面向驻扎在幽燕郡北边的晋国东北军团求援。
晋国东北军团却没有权限直接派兵平叛,只能一边抽调军队,一边派人百里加急,向朝廷请示。
还好幽燕郡郡守在向东北军团求援的同时,也向晋都城发出了求援信,得知情况的晋王洪敖峦勃然大怒,指示东北军团与东方军团派兵夹击起义军,务必短时间内平定叛乱。
等得到命令的东北军团与东方军团终于各派出一个镇两万人的机动兵力时,起义军已经攻占了三个县城。
由于有不明身份的人员给起义军提供情报,从南边冀河郡匆忙赶来的东方军第五镇,被数倍于己的起义军在文安县一处丘陵附近围攻,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