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钱。宋秋风再次把钱放到居中祥手里笑着说干干净净来路正宗,居中祥说我拿什么还你,得多少辈子才能还上。宋秋风冥思半天说叔,钱您不用还送我一样东西就行。居中祥眼睛亮了,抬头问宋秋风什么?宋秋风猜到居中祥诧异的眼神是以为向他要秀芳,他说我要您的弯刀。居中祥的眼神从期待转到平静说你帮我修房子,还有这一千块钱,换我一把刀值吗?宋秋风说不管值不值,就当我们做买卖,这样才能公平。许久居中祥说也好,只要你觉得不吃亏就行。
宋秋风和居中祥带着秀芳浩浩荡荡从省城出发,越走天越晴,一路颠簸一路风景。秀芳第一次出门,第一次走出省城,十五年中她走出家门的机会都屈指可数。在奶奶没倒在床上之前背着她走遍省城的大街和小巷,奶奶躺下后爸爸忙于奔波,她的主要生活地就是家的院子最远到门外,连八百米外的十字路口都没有走出去。秀芳的腿天生有点病,膝盖的筋在胎体完全定型之前发育不足导致腿不能伸直,越长大越明显。秀芳从小站立不直,两岁之前学走路还能脚踩地,慢慢的大人们发现有问题,腿伸到一定时候就不动了,大人掰的厉害秀芳疼了就会哭。省城医院的医生说膝盖发育不到位,韧带不正。那时候没钱,省城医院做不了手术又走不出去,想通过理疗矫正但有想法没技术支持。秀芳的妈妈是在三岁的时候出去买菜再没回来,居中祥没去找,他说要回来自己就回来了,不想留找回来还会走,这么大的国家找一个人一辈子的时间都不够。妈妈走后,她在奶奶背上行走,奶奶倒下后,她没走出这个院子。从六岁开始居中祥每年都给他做一副拐杖代替双腿,那时候脚还能接触到地面,能助力。十岁之后腿只能九十度弯着,居中祥就给秀芳用木头做了一辆轮椅,来去就在三间房子里。偶尔居中祥回家早了抱她出去看看门外的风景,慢慢长大后居中祥就抱不动了。
秀芳在上海的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结果出来后接诊医生是摇着头的,居中祥和秀芳怀着的美好希望和憧憬瞬间灰飞烟灭。秀芳在自己从容不迫的笑容里落了泪,她对居中祥说没事,从来没站起来,要是真站起来,或许不会习惯。宋秋风问医生没有点办法?医生说特殊病例,国内没做过此类手术,国际上也很少,韧带没有正常平顺伸开导致膝盖节变型,长期不活动膝盖周围的软组织已经硬化,现在医疗水平还不够,是世界级疑难病理。
居中祥推着秀芳一步一步走出医院,他把秀芳抱上汽车。宋秋风说我们去北京试试。秀芳说不去了,上海治不了到哪都一样。宋秋风已经打着了车,一名医生追出来问你们去哪?宋秋风说回去。医生说你们可不可以明天再过来。居中祥问为什么?医生说如果你们相信我明天来找我,或许我能帮你们找到一点希望。居中祥看着秀芳奢望的眼神说好的,明天过来。
他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旅社驻扎下来,随车没有带轮椅,秀芳在旅社里一切行动都是跪在地上的,用手住拖完成。如果站起来起码身高有一米五高,而跪着只能到一般人的腰间。好在秀芳长相清秀打扮利落,身材保持较好,长期助力行走使得她有相当臂力能够支撑自己身体。
期待和煎熬一样,都是苦刑。但希望又像是打赌,明天的一切都是一个未知的探索,存在于期望之中。无非两个结果,早已明确。
居中祥没有让秀芳去医院,自己和宋秋风去的,医生自我介绍说我姓蓝蓝天的蓝,名字叫大龙。居中祥问蓝大夫您想到什么办法了?蓝大龙说我没想到办法,但我有一位师傅,或许会有办法。居中祥问你师父不在医工作?蓝大龙说他退休了,自己搞研究。居中祥追问自己研究能行吗?蓝大龙说行不行只是先过去看看,如果不行或着您觉得不合适,您就回去,总之您是不会吃亏的,也耽误不了您多大事。居中祥心存疑虑陷入沉思,他抬头看宋秋凤问能不能碰碰运气?宋秋风说来就是找机会的,说不定万一治好了也是运气。居中祥说也是。宋秋风说来都来了,不差一天两天的,说不定老医生有自己的好方法。居中祥说没错。
蓝大龙带着他们来到医院不远处的一座家属院,车停在楼下立即引来很多好奇的目光,蓝大龙在前面指引,宋秋风和居中祥抬着秀芳跟在后面。这是一家私人住宅,在四楼,房间不大收拾的干净整洁,客厅里没有家具,陈列着多具人体模型和器官模型,飘散着浓浓的药味,猛然看上去会感到害怕。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留着胡须的老人,微胖带着圆眼睛。门一开老人说来了,大龙把轮椅推出来。他们是第一次见人体模型和器官模型,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对整个房间都感到很神秘。蓝大龙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师傅方坤,以前是我们医院的专家。方坤说大龙给我看了片子,说了情况,我认为是可以治疗的,但就是有些大胆,这种手术没有先例,就看你们信不信,有没有信心。居中祥问有几分把握?方坤笑说把握谁都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治疗方案,任何事情都是从零突破开始。居中祥沉默了,宋秋风做不了主,秀芳说我想知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