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等人当然不知道大明鼎鼎的“闯将”李自成和“活曹操”罗汝才,几如丧家之犬,连一日都没坚持到,又失了长葛。
他只是在探查明白尉氏城并无防备之后,派遣贺人龙一鼓作气,便夺了尉氏县城。
张顺走在犹自惊疑未定的尉氏县街上,心中不过感慨道:这贺人龙虽然骄横,一不留神就喜欢“磨洋工”,但是你要是摁住他了,倒也真好用!
先前“纳投名状”进攻白广恩,后来进攻左良玉驻守的禹州城,以及这一次夺取尉氏,这厮倒真卖命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披着甲缝里犹有血污的铁甲,在一旁小心谨慎的伺候着左右。
张顺笑骂道:“瞧你那出息,刚立点功劳,就来卖弄来了。滚下去拾掇一下,再来!”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也夺不走,何须你在这里晃荡?本王向来赏罚分明,那次亏了你的?”
“哪儿啊?信不过别人,我还信不过您舜王吗!”贺人龙闻言没脸没皮的陪笑道,“我这不是怕尉氏城新下,城里有不开眼之徒冲撞了殿下嘛!”
“好了,好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张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忙你的去吧,要是耽误了城防之事,小心我要你好看!”
贺人龙见在张顺面前露脸露够了,这才笑嘻嘻的退了下去。
不要看这厮一脸鲁莽之相,其实也是个颇有心计的主儿。
他在主角面前露露脸,挨几句骂,反倒拉进了君臣关系。
眼瞅着这厮浓眉大眼,却一路向佞臣方向狂奔不止,张顺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张顺能够成为唐太宗李世民那样的明君,这厮就是尉迟恭、秦琼那样的心腹若是张顺本是丁原、董卓这样的无能之辈,那这厮就是吕奉先那样的二五仔。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成耶,败耶,皆由伯乐而出!
张顺到了县衙,十多个士卒正在提着几桶清水,冲刷地上的血渍。
他不由喊道:“差不多就行了,好好的壮士,当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何须做这些体力活?”
王锦衣连忙解释道:“都是身边的兄弟,因为这县里的知县率众拒守,污了屋子,还请舜王稍待!”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那讲究之人。”张顺一边说,一边大踏步走进县衙笑道,“尉氏新下,又断了官兵后路,不知何时就会调集大军发起反击,不可不慎也!”
他正说这话呢,结果却看到县衙以内,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一些疑似肉酱的粘稠状物品,分布了好几坨。
“舜舜王,你看这成吗?”王锦衣有几个尴尬的问道。
你这个憨批,这话还需要问我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张顺只好面无表情的硬着头皮道:“不妨事儿,你们且去休息吧,随时准备作战!”
王锦衣闻言面带男生的看了高桂英一眼,只好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噗嗤”一声,高桂英忍不住笑出声来,忍俊不禁道:“爹爹,你这一回可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就你能,站旁边看我笑话!”张顺想伸手给她一个爆栗。
奈何却发现她早已经换上了那件破旧的棉甲,头上还掼了一顶避雷针似的铁盔,他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弃了。
“爹爹,要不我找人收拾一下吧!”笑完了,高桂英到没忘了正事儿。
“算了,这几日大伙都累的够呛,差不多就行了。”张顺正和高桂英说这话,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他扭头一看,却是牛金星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那牛金星到了跟前,连忙汇报道:“主公,白广恩攻打朱仙镇不顺,几次都被城里的丁壮击退。不知下一步当如何做?”
“城里有多少能战之人?白广恩亦是悍将,为何没能打下来此镇?”
“城中守军倒也不多,据白广恩估计也就五七百人且大多数都是商人的护卫,巡检司的弓手和城里召集的部分丁壮。”
牛金星闻言便细细道来,“本来按理说朱仙镇虽大,其战备情况,其实和这尉氏城倒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一来前番遭李自成和罗汝才围攻,城中百姓心有余悸二来刚巧朱仙镇和通许县由运河相通,商船来往不断。这朱仙镇本又是水陆枢纽,稍有风吹草动,便春江水暖鸭先知,所以有了防备,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这”张顺和牛金星虽然多谋,却也没有料到还有如此变故。
好在此事影响不大,还能及时补救。
张顺沉吟未决,牛金星不由谏言道:“兵分则弱,合则强。如今我军身处敌后,处处皆敌,若是久攻不下,反倒易为官兵所趁。”
在这个时代,虽然有了火炮,攻城依旧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只要城里有坚守的决心和颇有守城经验的将领,一般守个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