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刚刚亮的时候,张顺便接到了傅宗龙携祖宽、李重镇败退的消息。
一夜之间,一团乱杀。其实贺锦率领的义军到没有杀多少人,大多数都是兵荒马乱之下,自相残杀和相互踩踏造成的损失。
官兵惊魂未定,还以为“闯将”李自成和“活曹操”罗汝才伺机反击,他们不得不败退到洧川县。
贺锦本来还想率众继续追击,被张顺派人喊了回来。
开玩笑,本来义军就是以少击多,只不过趁着官兵疲惫无防,夜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等官兵稳住了阵脚,万一被反戈一击,恐怕不但这一次取得的成果要吐出来,而且没有完全准备好的义军也会处于被动状态。
反正如今义军已经准备好了三成,而官兵完全无备。只要利用官兵敌情不明的机会调整好部署,照样能够吊打官兵。
既然有稳妥方案可以选择,又何必冒险一击呢?
张顺对当日“左金王”冒险登城劝降柴时华之事颇有印象,知晓这厮也是个生性喜欢冒险的主儿。
他特意等他们出发的时候,私下里给王锦衣手书一封,安排王锦衣道:“此战以有备打无备,理当能胜。吾所虑者,不过是贺锦胆大如斗,紧追不舍,以致先胜后败。”
“待义军趁夜破了官兵,如果他果然紧追不舍,你再出此手令劝回此人!”
所谓劝回云云,其实就是先软后硬。如果贺锦听从张顺的命令,大家面上都好看一些如果不从,王锦衣就借机夺回兵权,强行把队伍带回来罢了。
好在这贺锦也算识相,本来立主穷追猛打,万务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等他见了张顺手书,倒软了下来,直接说道:“既然此乃舜王之命,贺某焉敢不从?”
“舜王用兵,百战百胜,料事如神,非我等所能窥觑,理当依令行事!”
义军既破官兵,信使早快马加鞭报于张顺。张顺亦得知“闯将”李自成、“活曹操”罗汝才所在,便连忙率悟空、高桂英和牛金星等前去拜会此二人。
如此才有了当初一大早,张顺前来拜山门之事。
双方客套一番,请张顺坐了主座,李自成和罗汝才分定左右坐下
李自成这才问道:“不知舜王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张顺一听,这话儿有几分不欢迎之意,不由冷笑道:“两位何意?若是不欢迎本王,我这就走便是!”
如今张顺身为一方雄主,养气移体,早非昔日吴下阿蒙,岂能惯着他们?
那“活曹操”罗汝才闻言连忙对李自成使了个眼色,笑道:“李老弟素来口拙,舜王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如今我和李老弟无能,虎落平阳,还劳烦舜王解救,真是让您笑话了!”
罗汝才一句“李老弟”把“闯将”李自成也贬损了一番,让他也不由恨的牙痒。
只是形势比人强,哪怕李自成心中再不服气,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只好致歉道:“舜王大仁大义,前来解救我等,是李某失言了,还请舜王见谅!”
“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张顺语气亲热的好像和他们是没出五服的兄弟一般,“唯有贼不杀贼,同心协力,咱们才有今日之盛。”
“不然,你我早不知被饿死、杀死哪个干水沟里去了!”
“如今朱大典、傅宗龙二贼追杀两位弟兄若此,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岂不是让人小觑了义军?”
张顺一席话说的是义正言辞,哪怕这二人知道这是场面话,也不由觉得心里暖暖的。
由于古代生存条件恶劣,没有人帮扶的情况下,抵御风险的能力低下。
所以世世代代的生存经验形成了古人重情重义的一面。
莫看这些义军到处流窜,对他人手段凶残,其实也有思乡、思友的一面。
无论李自成也好,罗汝才也罢,在外地流浪,心中多少也有些孤寂落寞和没有归属感。
若是张顺在给他们来一句“流浪的人走遍天涯,又是一个冬夏”,估计这二人也会有热泪盈眶之感。
不管怎么说,张顺身为河南人,多次有恩与他们,如今又下次救他们于危难之间,难免有些感动和愧疚。
“舜王的意思是要合营?”“活曹操”闻言不由连忙问道。
“确实有这种想法!”张顺点了点头。
“谁为主,谁为辅?”张顺话音刚落,一个身着儒服的中年男子上前问道。
“这是?”张顺一愣,见其面生,不由奇怪的看向李自成和罗汝才。
“退下!我们和舜王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地儿?”罗汝才脸色一肃,厉声呵斥道。
随即,他又连忙点头哈腰道:“此乃我新近收罗的一个书生,没有大反倒冲撞了舜王!”
呵,好话歹话都让你自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