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卑死了,刘成伤了,卢象升疯了!
“膊独骨,负殊力”的卢象升,练功的铁刀重一百四十斤,本就无人能挡。
如今因为副总兵李卑代他而死,卢象升怒火中烧,爆发了全部潜力。
在官兵和义军双方皆不过三四千人的小规模作战中,卢象升骑着御赐千里雪,手提青龙霜月刀,所到之处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血肉横飞,勇不可当。
义军本就失了统帅刘成的指挥那抵得住?连战连败,不得不退回到嵩县城防守。
参谋徐全站在高高的嵩县城上,再度听着城下郧阳巡抚卢象升在城下叫骂。
徐全万万没想到这卢象升一介文人,竟然如此勇猛。他徐全也是生员出身,骑射武艺也不曾拉下,曾经亦自负勇武。
直到后来他遭遇到副总兵汤九州以后,才意识到自己闲暇时候练习的这点玩意儿,和真正的武人比起来差距是何其之大。
原本他献了埋伏之计,依照他的心思,有阵斩山西巡抚的猛将刘成压阵,即便此计不成,顶多也就吃个小亏罢了。
可他怎生想到,自己的计策比他想象的还要成功。刘成如愿以偿的围困了卢象升,可是最终结果却是悍将刘成身负重伤,文人卢象升提溜着大刀杀上门来。
当刘成败退回来的时候,嵩县城上下顿时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连生员刘月江都私下里对徐全说道:“我等皆嵩人也,若事不可为,可将一切事由推却到刘将军身上为好!”
这是开始准备后路了?徐全闻言不由大怒道:“自古以来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我等已经受辱一次了,难道还要受辱第二次吗?”
“如今天下汹汹,豪杰四起,明朝反覆,亦在不远,能得天下者,非舜王莫属也!”
“我等若无从龙之心,欲为天下开天平之志,当日死节可也,又何必自毁名节呢?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若是我等朝夕反复,唯利是图,苟活于世,又与小人有什么区别呢?”
刘月江闻言而惭,拜于地道:“微徐兄,吾今日险些误入歧途矣!”
徐全连忙将生员刘月江扶起,劝慰道:“刘兄年长于我,徐某不敢以兄自居。”
“须知胜败乃兵家常事,刘兄不必疑惑。今日兄守屏风寨,我守嵩县城,必不使那郧阳巡抚卢象升前进一步。我早使信使知会舜王和卢氏陈将军亦,不日便有援军赶来,合击此僚!”
“且让彼辈猖狂几日,待到义军大军一到,管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生员刘月江闻言心神稍安,连忙带领众生员赶回屏风寨,与嵩县城互为犄角,防御卢象升的进攻。
那卢象升虽勇,却无飞天遁地之能,面临嵩县城和屏风寨的严防死守,多番进攻依旧无果。
更何况官兵进攻全凭一股气势,其实双方实力亦在伯仲之间,只是因为义军失了统帅,无人率领出战罢了。
那参谋徐全本是个生员,颇有些智慧。久在张顺身边,倒也学得一招半式。往日闲暇之时,他也多了不少预案。如今一一使来,倒也如鱼得水。
城中士绅百姓见义军守御颇有章法,官兵不能入,心中稍安,疑虑顿去。
却是这卢象升围困嵩县城不久,康家庄的陈长梃便接到了徐全的书信,便连忙快马加鞭赶往抱犊寨,向李三娘汇报此事。
当陈长梃赶到李三娘院子的时候,竹儿正在那里哄着张化吉和张平安两个小孩子,张如靖在院子里正挥着斧头劈柴。
那张化吉已经一岁多了,顽皮的来回逗弄着刚刚蹒跚学步的张平安,把竹儿吓得连忙分开了二人,生怕摔作了一团。
陈长梃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问道:“李夫人呢?紧急军情!”
竹儿顾不上他,那张如靖连忙应道:“原来是陈将军啊,夫人正在厨房做饭,我去喊她。”
“不必了,我自去拜见夫人!”陈长梃还没那么大面子,哪里敢让李三娘过来见他?
陈长梃寻得厨房,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烟雾缭绕,看不清人影。
陈长梃被呛的咳嗽了两声,连忙喊道:“我是长梃,前来拜见夫人!”
“哦?是伯伯啊?何时来到?也不打声招呼,一路风尘仆仆,还未来得及吃饭吧?我且添两碗水!”屋里传出来李三娘的声音。
“有急事,紧急军情!”陈长梃哪里顾得上吃饭,连忙应道。
“竹儿,过来帮我照看一下灶台,孩子先让如靖哄着!”李三娘闻言喊了两声,等到竹儿咳嗽着转了进去,这才灰头灰脑的钻了出来。
陈长梃连忙将嵩县之事一说,李三娘不由笑道:“俺是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了什么?伯伯乃是张生的兄弟,有什么事儿你自做主便是。”
陈长梃闻言连道不敢,随即便提议道:“依我之见,我们抱犊寨和嵩县、洛阳城互为唇齿,人常说唇亡齿寒,若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