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将来意对张都督说了,张都督无奈的两手一摊,说道:“主公且看,我手下就这许多工匠,除了铁匠,亦有铜匠、木匠。”
“如今开春以来,我们日夜不休,早晚叮叮当当不停,才打造了这些农具。如今又要定做万把镰刀,那义军的火炮、铠甲、勾枪怕是一时半会儿轮不上了。”
“依我之见,武器、铠甲、火炮皆是朝廷禁止之物,由我们冶炼营打造最为合适。而这些农具,只需派人前往阳城一趟,花费些银两,一体买来使用正好,又何必如此抠抠索索?”
张顺闻言只好无奈的苦笑道:“非不为也,实不能也!我军军纪肃然,不杀不掠,岂可与其他义军相比?”
“自我起兵以来,先在泽州城诈了城中大户数万两白银。又在助义军脱困之时,讨要了两万里白银。最后在这卢氏县内,前后缴获收入了万两白银罢了。”
“如今军中粮食将尽,我早已经命李百户用尽银两,前去湖广购买粮草。如今吃食尚且不足,哪里有多余的银子去购买农具呢?”
张都督从接手制造边军火器开始,就一直有一个铸造重型红夷大炮的想法。只是朝廷自有法度,一切军械需按照边军要求进行制作,张都督得不到施展的机会。
如今他好容易加入了义军,自以为能够大展拳脚,却不曾想整日要和这些农具打交道,真是“辱于奴隶人之手”啊!
张顺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好劝慰道:“好在义军开荒垦田,砍下了许多树木,少了伐木之苦。我听说如今你已经烧炭数万斤,开始着手炼铁之事。当时候一旦万事俱备,你就可以开炉炼铁,铸造万斤红夷大炮了!”
张都督见张顺还惦记着此事,心中倒好受了一些,只是仍然忍不住嘟囔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等到官兵杀将过来,有再多的粮食,也白白便宜了别人。”
张顺只好安抚了张都督一番,并顺便命他打造六七百勾枪,以便新军使用。
枪头装柄方法有两种,一种叫做銎装,即将枪头后端打造成筒状,把枪柄纳入枪头的圆筒之中;另外一种叫做梃装,即是将枪头后端打造成铁茎,然后夹在枪柄之中,类似箭矢的安装方法。
在战国时代,銎装枪头的武器叫做长矛,而梃装的武器则叫做铍或者铩,两种形制分的清清楚楚。
第一种方法打造费工,安装方便;第二种打造简单,安装复杂,两种方法各有优劣。
本来除了长柄大刀、三尖两刃刀等武器依旧采取梃装以外,枪头銎装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只是若是钩枪采用第一种组装方法,很容易在勾割的时候,导致枪头脱落。
当张都督向张顺建议采取梃装的时候,张顺思索了一下,反而问道:“若是梃装,能否保证很少脱落?”
张都督只想省功,哪里想的了许多。见张顺发问,他愣了一下,才嗫喏道:“无论如何,梃装要比銎装稍微好一些,不那么容易脱落。”
张顺知他心思,便摇了摇头,安排道:“这六百余支钩枪万勿与我打造精良,一体銎装。只是那枪头柄部打造之时,需留下缝隙,以钉钉之,谨防脱落!”
张都督闻言差点哭了,自己好容易想省点功夫,却不曾想却给自己又找了个麻烦,反倒还要多打造一套钉子出来。
张顺将事情交代明白,方才心满意足的返回住处。结果他前脚刚进屋,还没来得及让柳如是端上茶水,悟空便报道:“陶家湾陶太公前来拜见!”
张顺一刻也不得清闲,没有奈何之下,只得命悟空将他领了进来。
陶太公乃是陶家湾的掌门人,和三川集卢三爷的地位差不多。自从义军占了那陶家湾之后,陶太公“识时务者为俊杰”,便改换门庭,拜在张顺麾下,每次集市结束之后,向张顺缴纳五成利润。
前番陶家湾逢集,正好小赚了一钱财,这便眼巴巴的跑了过来,讨好张顺来着。
那陶太公都六十多岁了,驼背很严重,好似一只大虾似的。他颤巍巍的拜过了张顺,两人分了主客坐了。张顺皱了皱眉头,看这人一大把年龄,生怕此人在自家山寨出了意外,就有心赶他回去。
等到柳如是上了茶水,两人闲聊了片刻,沟通一下感情,陶太公便命人奉上了纹银一百三十三两。
张顺命人清点一下,收了起来,便欲端茶送客,恕不远送!
不曾想那陶太公察言观色,知张顺有点不待见他,心中忐忑。他连忙站起来说道:“公事已毕,犹有些许私事打扰舜王一番。老朽前番得了一件宝物,不敢自专。特意带来,亲自献与舜王!”
张顺一听,心中纳闷:这穷乡僻壤,倒有什么宝物?莫不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了一块狗头金?此物虽好,对个人而言却是宝物,但是对上万人的义军来说,其实也值不得什么!
张顺便点了点头,看他卖弄什么名堂。那陶太公见张顺同意了,便高声喊道:“陶家湾供奉宝物一件!”
言毕,只见一位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