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想退,也要看张顺等人答应不答应。战场撤退本来就是高难度战术动作,多少名将都在撤退过程中变成了大溃败,被人追杀几十里,损失惨重。
卢象升对此心知肚明,可是却没有办法。本来他带来的官兵战斗力很普通,结果又被张顺、“闯将”以有备打无备,顿时官兵就陷入被动之中。
本来卢象升还心存侥幸,觉得冲是来的“贼寇”战斗力未必能行,只要自己牵制住敌人片刻,官兵重整阵型之后,还能再战。
如今卢象升分别和“闯将”、“一只虎”、陈长梃、悟空四人交手之后,发现对面颇有章法,却是不是“卢阎王”之流所能比拟,便知道官兵已经陷入到一场大的危机之中。
若是卢象升等人继续战斗下去,很可能最终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明年今日便是他们的忌日。
卢象升这个人按照后世的看法,十足是个“傻子”。自己当将军,反倒和士卒一样同甘共苦,打仗的时候反倒自己带头冲锋在前,后退的时候自己亲自率众殿后。
但是,正是因为他亲力亲为,反倒能得军心。本来以这般官兵的素质,一旦撤退就会兵败如山倒。结果卢象升亲自带人殿后,命令总兵梁甫、参与寇从化率军撤退。
张顺和“闯将”的兵力并不足以短时间吃掉如此大股的官兵,便只好放弃官兵主力,反倒将卢象升等人团团围住。
卢象升左冲右杀,勇不可当,却依旧走脱不得。总兵梁甫回头一看,不由大惊,连忙喝道:“卢廉使为我等断后,我等岂可弃他而去?有敢于赴死者,且随我前去救他一救!”
卢象升甚得军心,没想到总兵梁甫一呼百应,众人纷纷愿跟他前去营救卢象升。总兵梁甫见军心可用,不由大定,便亲自率领大军又杀了回来。
张顺和“闯将”黄来儿见到的官兵无论强弱,基本上没有遇到过主动相互援助之辈,顿时也被总兵梁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不小心,将让他把卢象升救了出去。
“闯将”见卢象升既然破围而出,担心兄弟们损失严重,便对张顺说:“事不可为矣,还是穷寇莫追为好!”
张顺听了反对道:“根据‘卢阎王’所言,太行山以东唯有左良玉和卢象升罢了,若是我们不趁机击败卢象升,等到他恢复过来,下次再战,我们未必能胜过他了。如今左良玉处于河南,无暇北上,卢象升又新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不趁此机会消灭卢象升,以后哪里还有这种机会呢?”
“闯将”黄来儿听了张顺的话,一琢磨还真就是这个情况,便同意了张顺的意见,双方便带着大军死咬着卢象升部不放。
卢象升部不敢恋战,又不敢不战,只得且战且退。
张顺便把正从地上捡起自己宝贵虎筋弓的陈长梃喊来,命他带领麾下骑兵充作斥候,探查卢象升东西和附近军情;命令刘成带领骑兵死死的缀在卢象升队伍后面,伺机咬上一口。
而张顺和“闯将”则率大军殿后,一旦追上了卢象升,就发起战斗。
张顺这一招简直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把卢象升折腾的烦不胜烦。地形有利的时候,卢象升想战,又找不到张顺主力所在;地形不利的时候,卢象升想走,又被刘成骑兵骚扰的够呛。
卢象升虽然武艺高强,可是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整个队伍的战斗素质本来就不甚高,最开始遇到贼人的时候,还差点自行溃散。如今能够且战且退,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卢象升也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总兵梁甫、参议寇从化见事不可为,便对卢象升说道:“卢廉使,贼人狡猾凶残,如狼似虎。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了。天下没有谁都行,唯有不能没有卢廉使。不如留我们断后,你赶快去顺德府求救兵去吧!”
卢象升闻言怒道:“顺德府不过有一处守御百户所而已,且不说这百户所能不能战,即便能战也不过百人而已,能当得什么用?且不说卢某不愿抛弃尔等,即便卢某做下来如此之事,日后朝廷哪里还敢信任卢某用兵?若是卢某不再掌兵,尔等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他日卢某欲为诸位报仇,亦不可得也!”
总兵梁甫、参议寇从化等人见卢象升神情坚决,不由大为感动,便建议道:“贼人骑兵众多,我军步卒众多,不论我等如何退却,贼人皆能追击而来。若是久了,我军疲惫,必为贼人所趁,俱不得走脱。不如趁我军体力犹在,选取险要之处守之,贼人伤亡过大,自会退之!”
卢象升一听,便知其中风险,若是贼人将他们死死困在那里,周围又无援军,岂不是自蹈死地?可是卢象升也没有办法了,要么拼死一搏,要么慢慢失血而死,总归都要死,拼死一搏犹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卢象升也发了狠,对众人大声喝道:“我乃按察使卢象升也,素有剿灭贼寇,安定天下之志。练兵以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以求让大家能够功成名就,富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