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打住,打住,今天不讨论这些。走,出去走走,闷得慌。”
他俩便出得门来,站在走廊上。一根旗杆,光秃秃地立在旗台上,风微微摇着。
冯峰逸说道:“你看哈,旗台该砌在雕花的下边嘛,怎么就只有一朵花,设计不好。”
“花是可以对着旗杆的,是的,后面太窄,应该放前面就好。”方玢杰也赞同。
“学校弄这样,一偏起,旗台也显得不庄重。”冯峰逸又发表起了自己的见解。
方玢杰马上打趣道“‘学校弄一偏起’,学校弄得偏吗?你力气真大!”两人一起哈哈哈地笑开了。
两人沿着操场边转了起来,欣赏着精心装饰的花坛、壁画,又走到了旗台前,冯峰逸忽然有了感悟,煞有介事地感叹道:“看着这旗台,望着这旗杆,我忽然啊就想到了一些事,世上好些事本就讲不通嘛。你看哈,为什么喝酒的是夜店,过夜的却叫酒店?为什么明明是馍夹着肉要叫肉夹馍呢?为什么站在电梯里要说是坐电梯呢?明明是人用的为什么要叫马桶呢?为什么发生了火灾要叫救火不叫灭火?还有啊,眼镜没发明之前眼镜蛇到底叫什么?玢杰,你看,你怎么看这些?”
方玢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你说得好啊。我侄女儿就常问我:‘黄瓜明明是绿色的为什么叫黄瓜?为什么是太阳晒我要叫我晒太阳呢?’这,这太多了,从现在看起来,我们是难以理解。我看哪,世间本就是一对一对的矛盾,有矛盾就需要去理顺,要理顺就要很多人去做很多事情,可能还没有结果,我可不爱纠结,只做吧,你也少纠结。”
“我也不想啊,可现实就是现实,一直摆在我们面前,不考虑还是不行。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上街去。”冯峰逸提议道。
方玢杰也同意,两人下得操场来。街上人很少,少有人走动,只有各个门市的人侧目看过来,与他们打着招呼。走走又实在没地方可去,便习惯性的来到了匡老板门市。无聊时,匡老板那里是个好去处。匡老板是学校会计,课很少,每周仅有两节的劳技课。由于是后勤总管,他家里又开着店铺门市,大家都称他为匡老板。他在学校一般都是在自己办公室不出来,总是忙不完,回家都是带着各类表册,说要加班加点。
匡老板的家出校门向上走一分钟就到,两楼一底,临街两间门市。门市里小到针线油盐,大到电扇太空被,还有稀罕的电视打米机……应有尽有。老板娘特地请了一个“小伙计”,每天上午都团团转,忙得不可开交。
桃溪,这个地方不像外面的大场镇,在一四七、二五或三六九的日子里固定赶集。在大场镇赶集那天,人山人海,使人透不过气,当然赚钱受累也只几天才一次。而桃溪是白日场,天天都是赶场天,不可一日不做。好的是每天上午九点左右开始,下午两点就没有人可以关门了,每天四五个小时,比法定工作时间还少得多。
“小伙计,哦,小美女,忙吗?”冯峰逸打起了招呼,店铺只有她一人在忙活,刚送走了一个背一大背篓货的女子,杂七杂,想是农村开代销店来进货的。
关于“小伙计”这个称呼,其实也不是特准确。伙计是历史上对男性的称呼。不管是小伙计、老伙计,很少有适用于女工的,这是事实。当然很少,并不是说没有,况且此女是真的人小又勤快,头发剪成了男生样,随时都闲不下来,尽职尽责,一说一笑,地道的微笑服务,很逗人喜欢,大家也都习惯这样称呼她。
“嗯呢,两位老师好!需要买什么吗?”她停下了手中的活。
“不买什么,就来看看你,匡老板们在楼上吗?”冯峰逸说道。
“嗯呢,听声音啊,都在。”她说道。
楼上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传了下来。方玢杰看她年纪很小,忍不住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都没有问过你。”
“啷嘅哟?”小姑娘只是笑。
“没读书吗?看你年纪小,应该读书啊。”方玢杰继续追问。
“是啊,啷嘅喲?”小姑娘也很迷茫,直盯着方玢杰。
方玢杰一时语塞,不知怎么接言,只好说道:“不啷嘅,不啷嘅,挺好,挺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羡慕你呢,真是能干人。”
在桃溪这地方,虽是偏僻,店铺不多,人却很开放。请十几岁的小姑娘做饭洗衣,甚至开门卖货的倒有好几家。她们父母既留不住女儿在家里干农活,但人又太小,又不能早早送到外地去务工,只好让自己的女儿在这比较近的地方磨炼,每月还能有一百多的工资,只待人大了,再去闯荡江湖,也可让家人放心不少。
方玢杰冯峰逸两人告别小伙计,上得楼来。
匡老板见两人来,热情招呼道:“你们两个稀罕哈,还舍得来,打两把?”
两人忙推辞,应声说道:“不打,不打,你们打,我们随便看看。”
“他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