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否告知名号?”
她唰地将飞梭夹在指尖指向他的咽喉,“真想死不成?”
他看了看银光闪闪的飞梭,温柔地说:“姑娘认为我在轻戏于你,可我没有丝毫玩闹的意思。”他解开衣襟,露出平坦结实的胸膛,轻轻地捏着飞梭,直接插进了心口的位置,飞梭的前端没入,血慢慢地流了出来。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说:“姑娘若是不信,把我的心挖出来,说谎之人的心,会跳动的格外用力。你一看就会明白。”
飞梭掉在了地上,他不顾伤口流血,俯身捡起来交还给对方。
她好似整个人都傻了,半天才接过飞梭,也不知是该放入袖中,还是继续拿在手里,她是个老江湖,是个收人钱财要人脑袋的冷血无情之人,但在这个时候,却像个初出江湖的雏儿,六神无主地模样。她猛地跺了跺脚,一把推开越来越靠近的何碎,翻身上马就走。
何碎赶紧追在马后。但这匹马脚力十足,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越来越远。他忍不住喊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千幻电梭夏芸仙,你停下,我还有话想对你说!”他轻功并不高明,追赶不上,跑过城中内城门,已看不见对方的人影,血流得胸前湿了一片,可他浑然不察,只是忧郁地对自己说:“好了,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人生伟大的目标!”
可转眼他又高高地扬起头颅,对着苍天大笑不已。“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哈哈哈!
在得胜酒坊冯暨北这一桌子酒足饭饱的时候,何碎气喘吁吁地跑上了楼。酒桌上还有半坛子汾清,零零散散的鸡皮鸡架,一根中间断开的鲟鱼骨,四根豆芽,一块粗大难嚼的笋根,还有些许肉末。
何碎对冯暨北抱了个拳就在桌边坐下。唤来行菜的小厮,要了碗米饭,将桌上能吃的都扫进碗里,就着饭狼吞虎咽,几筷子全吃下了肚子,桌面上多了一堆鸡骨,鱼骨,干净地挑不出一丝肉来。
“三位哥哥,小弟来得迟了,向诸位赔礼。此次机会难得,所以小弟多花些工夫去探了个究竟。”他压低声音,说道:“三位哥哥若是有兴趣,不妨去小弟暂住的脚店相商?”
长安城本就衰败,脚店更是不上台面,多是贩夫走卒所住,除去迫不得已,江湖中人自是不愿在这类脚店过宿。
冯暨北硬梆梆地回绝,带何碎去了靠近城中的一处独院。
这里也是类似“隐桃苑”的所在。午时已经有不少男子睡醒,带着一身酒气与头疼难耐的神情匆匆地离去。
冯暨北所住的屋子空着,他叫来一名年幼的姐儿倒茶,摆上糕饼果子,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拿眼看着何碎。
何碎微笑着等姑娘退出屋子,才拿了果子放嘴里咬,咬了两口,对三人说道:“之前那单买卖,原本风险极高,可今日却是个特殊日子,不然也不敢浪费三位哥哥的宝贵时间。”
冯暨北只道:“详细了说。”
“若不在今日动手,换个别的日子,此事有两难。一是城中差役捕快极多,夜里不便行走,白天动手被发现了,要大家伙都能跑出城去就不太可能了。二是那府中教剑的先生,虽是个被江湖中人耻笑的无用之人,但他能与凌云剑仙称兄道弟,有个万一,大家就栽在里面了。”
冯暨北说道:“今日有何不同?”
何碎笑笑说:“今日城中捕快都被调去了方府。不出意外,一个时辰左右,方府就要出事,那教剑的也一定会赶去方府……我们只要等他走了,此事就十拿九稳。”
彭关力劝道:“大哥,择日不如撞日,遇上了,不做未免太过可惜呀!”
王森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干脆就等着冯暨北下决定。
冯暨北问道:“这事要成了,你说那赵员外会出多少银子?”
何碎笑了笑,眯起双眼,轻轻地说:“不是银子,一定要金子,整整一箱金子。”
听了这话,就连王森都抽了一口冷气,忍不住说道:“大哥,干吧?”
冯暨北缓了缓,再又问道:“你说的那些朋友呢?”
何碎的身子向后一靠,慢慢地问道:“我们四人足够了,何必找人来多分钱呢?”
冯暨北摇了摇头,不吭声。
彭关力说道:“不可!既然与他们早先一起谋划,便不可到了今日独自行事。这要传出去,以后大哥的名声就坏了。”
何碎忍不住舌尖舔了舔右边上面的臼齿,他的嘴顿时就歪了,只是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微微地低下头,没有让三人见着。
“既然彭大哥说了,我这就去联系他们。我们四人进府,他们在外面望风,如何?”
这意思就是不对等分钱了,现在这屋子里的人多拿些。
冯暨北与彭关力也不再反对,答应了下来。
…………
或许是小孩子的缘故,师父一走,过了片刻,赵馀就松了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