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令!”
“冰山,回令!”
“草原!”
实在想不出冰山和草原的关系,可以将其称之为两个信口胡诌的口令。
执勤的是陈喜娃,出来的是庄炎。
庄炎穿着拖鞋,双手插兜缓缓地从楼梯下来,听着外面嘭嘭打沙袋的声音,不由得掏了一下耳朵。
“小庄?”
陈喜娃看到庄炎很惊讶,“你怎么不睡觉?”
庄炎掏了下耳朵:“打了一天的枪,打的我脑袋疼,耳朵现在还嗡嗡作响。”
“我也一样。”
陈喜娃说道,“倒是老李刚值完班,他耳朵没事,我刚才换班和他抱怨的时候,他还告诉我好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两三千发子弹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有的练。”
“那就是个牲口,没什么好奇怪的。”
庄炎对于李云龙的表现,已经无感:“外面是谁啊,这么晚了还在打拳,学陈排的吗?”
“是老炮。”
陈喜娃现在膨胀的连班长都不叫了,对庄炎说道:“他现在压力挺大的,一排长他不愿意干,担心自己干不好,所以就发疯似得狠练。”
“啧啧,老炮也是够拼的。”
庄炎扫了一眼,看到台阶的水壶:“这是老炮的吧?我给他送过去。”
等庄炎走过去的时候,老炮的一套组合拳已经打完了,随手把T恤向一撩,把脸的汗擦干净,庄炎小跑两步走过来:“排长,给你水。”
排长……
现在老炮听到这两个字就别扭,他已经在老哥几个那说了:以后谁都别叫我排长,谁叫我我跟谁急。
现在又来了一个,老炮当即就怒了,转过头刚想骂人,看到是庄炎以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臭小子,找揍呢是吧?”
“没,就是对班长的尊重。”
庄炎笑呵呵的和老炮说着,然后把水壶递过去:“给您水。”
“谢谢。”
老炮随即找了块石头坐下,喝了两口水看向庄炎:“你小子怎么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白天打枪打多了,脑袋嗡嗡的响。”
说完,庄炎晃了晃双手:“压子弹压的我手疼。”
“呵,正常,多练几个月就没事了。”
老炮看着庄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有点军人的样子了,兔崽子,刚入伍那会愣劲我可都记着呢。”
“现在也愣,要不然怎么和您在一块说话呢。”
庄炎笑着反驳到,“班长,您怎么也在加练?为了……为了那个演习?”
“一方面吧,年咱们输给了狼牙,输的很惨,今年我不想再输了,而且陈排没在,压力更大。”
老炮说完,喝了一口水:“还有,我也去狼牙当兵,还有陈排……我要带着他的梦想一起去当兵,也要在他来之前,把一排给带好,你说我不练怎么办?到时候把队伍带散了,陈排就算不怪我,我心里能好受得了吗?”
“呵呵~又这么说。”
庄炎很不理解的摇摇头,“其实我特别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喜欢把一些东西压在自己身?苗连因为没能当成狼牙的兵,就把希望寄托在夜老虎侦察连身;陈排受伤,把进入特种部队的希望寄托在老李身;现在你自己却要扛起来一份希望,你们这样不累吗?人活着,自己没有做到,那有各方面的原因在,可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呢?”
“累,但也得做。”
老炮说完,猝不及防的给庄炎来了句冷幽默:“男人活在世,不就是累吗?”
“……”
庄炎听到后一脸懵逼,这算是冷笑话吗?
而且说得一点都不好笑。
“至于你说的希望,我不觉得这是希望,而是火种。”
老炮说着,指着背后的宿舍里:“咱们夜老虎侦察连,成立于秋收山时期,那个时候就是尖刀部队,一直到现在,我们依旧是尖刀,你说,这个夜老虎侦察连,是谁给传承下来的?为什么要传承呢?还有我们的部队,为什么要一直传承下去呢?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会传承这么长时间吗?”
“这个……”
罕见的,庄炎在老炮面前说不出来话。
他被老炮的话给折服了。
这不是希望,是火种。
希望的火种!
夜老虎侦察连,狼牙,东南战区,军队……
庄炎第一次,真正的开始对这些名字进行思考,他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事情,非常值得思考。
“行了,去休息吧。”
老炮拍了拍庄炎的肩膀,“我再练一会,也得去睡觉了,过几天有级来视察,你可是主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