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的内容并不是他们现在一轮复习的内容，文科综合每一科目单独出卷，每一本书都有涉及，只不过会对这一个月学的内容有偏重。

米诺看着眼前的书，根本没有一点头绪。她慌张地吸收新学的内容，又忙不迭地去预习没有学过的内容，弄到最后还是什么都不懂。

学过的夹生，没学过的一团浆糊。

米诺就这样上了考场。

月考考试不像模考和期中期末考试，它不那么正式也不像小测一样随便，分座位也还是有的，是在自己班级的内部分，按照排名，从靠门的第一个座位“S”型排下去。

米诺坐在第二列的中间位置，她依旧跟个没头苍蝇一样翻着文综的小册子，胸腔里空荡荡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上午是语文和政治，下午是历史与数学，周天上午则是地理和英语。

米诺考完最后一门，临走前看了班级里最后一个位置，估计等到下一次自己就在那个位置上了。

班门口不少人叽叽喳喳地在对答案，米诺感觉自己像一个边缘人。

她两三步跑去了阳台，撑在栏杆上看着楼下。

高三在单独的一栋教学楼，楼下是前广场，正对着门的巨石上写着校训，三三两两的人在巨石前分流，流向不同的地方。

金瞳飞到了米诺的手边，跟她一起看着楼下。

“我那年高三上了一半就不上了。”

金瞳静静地听着。

“你应该都知道吧，我高中理科成绩还算是不错，文科烂得一塌糊涂，即使是最简单的卷子我也能考最后一名，当时我就想着，这有什么，反正最后我是要学理科的人。”

“没想到报应这么早就到了，没有什么是躲得掉的。”

金瞳偏着头看她：“你其实也不用这么悲观。”

“我知道啊，但是还是忍不住会沮丧。”她转身看向走廊，走廊里的学生清一色的蓝色校服，他们或笑着说一些趣事，或懊恼刚才的答案，或高兴蒙对了选择，他们都朝着一个目标前进着，方向明确，目的明确。

米诺看着玻璃门上的自己，她的虚影在这些高三的考生之间。

“我好长时间都没有遇到过像他们那样的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始，应该怎么做。”

金瞳飞到她肩膀的高度，也看着玻璃门：“还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能做什么？”米诺感觉有一片乌云堵在自己的胸腔里，她怎么叹气都觉得不够，“一年真的太短了。”

“我一定要今年考试吗？我不能回到高一，哪怕高二也行，或者复读这个我也接受。”

“你以为邓米诺刚出院就来学校是为了什么？”

米诺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是啊，为了什么。”

金瞳复又看着楼下，这样子一点生气都没有的米诺，真让人有点难适应。

或许等到明天，事情会有些好转……金瞳看了眼她的侧脸。

周天的一早成绩和排名已经出来了，米诺没有任何意外的倒数，年级四十六名，语数英刚好是班级的平均水平，文综跟均分差了四十多分。

排名表人手一份，米诺拿到直接塞到了桌洞里，趴在桌子上看窗户外面。

已经步入九月份了，外面的阳光还是依旧的燥热。

今天早上的课都在讲评试卷，似乎一切正常，下午班会的时候，教室后面坐了几个穿着便服的学生。

是去年尖子班的毕业生，大部分都进入了还算是不错的学校，他们站在讲台上自信又留恋地讲述自己高三的生活。

米诺很喜欢他们侃侃而谈的样子，自信又充满着活力，你似乎也相信根本没有什么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这节课在很是积极的交谈中过去，米诺没有说一句话，纸上记满了学长学姐的学习方法。

各不相同，又有其中的共性。

“米诺。”即使下课教室里的人还在跟学长学姐取经，门外谁叫了她一声，米诺看了眼，从后门溜出了教室。

谢司辰穿着一身休闲装，温柔地看着她：“你……感觉你状态不怎么好。”

米诺尴尬地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对，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还有……”他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睛，“黑眼圈太重了，是最近压力太大吗？”

“还好吧。”

“听着很不好。”他往班级里看了一眼，“你今晚请个假，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

谢司辰抓住她的手：“刚才已经跟你们班主任说过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