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低着头,通红着脸,随着太子喊了一声:“皇叔好,我们二人刚才只是在讨论这烤鸭的吃法,还望皇叔,别想太多。”
周皇叔面上盈盈笑着:“都是过来人,明白、明白。”
作为一只老狐狸,那可是精明的狠。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狐狸是以为他们两人方才打情骂俏、说着脸红耳赤的话呢。
顾笙秉着吸,因为屏气而通红的脸,本就低着的脸,往内再一偏,脚下步子也蹑蹑的往太子周焕身边凑近。
太子周焕低头看着旁边的人,一脸宠爱的勾唇,无声的浅笑:“让皇叔见笑了。”
周皇叔陪着笑,被这一口狗粮给噎的有些尴尬,但仍旧厚着脸皮不肯挪一步。
顾笙心想,自己再憋气,怕不是要憋死自己了。
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半转过身,背对着那两人:“我拿些佐料。”
一个别扭而害羞的小跑,朝后厨的方向直奔而去。
周潇筱一抬眼皮正好瞥见其背影,看了一眼周围,借口去了茅房。
周皇叔面上带笑,和蔼可亲而又慈爱的站在太子周焕面前,他们面前的简易烤鸭箱,有两只肥瘦相宜的鸭子被烤的的红彤彤的,甚至可以看到有油滴出来。
太子周焕手中还拿着油刷,在鸭子上面刷着,将油抹均匀,又将夹着鸭子的架子转了转,动作熟稔,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他本身便会做似的。
长安城太守周思邈周皇叔,轻咳一声,实在是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我多年未会帝都洛阳,也不知太后现下身体如何了。
当年,皇叔毕竟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
当朝太后,自嫁于先帝,从一才人晋升嫔妃,再到母仪天下的皇后,膝下始终无一子嗣。
这当年最被先帝看好的皇子周思邈,便是养在皇后膝下的皇子,其生母早就在后宫斗争中不幸逝世,在他尚在襁褓中时便由皇后抱去抚养。
当今太后,便是那时的皇后。
太子周焕面上有淡淡的苦笑:“太后身体原本一向安康,只是前些日子,听闻我在远山派遇刺后,忧虑过度,染上了风寒。”
在古代的风寒,就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一碗姜汤就好了,往大了说,便是药石无果、一命呜呼的下场。
身为太后养子的周皇叔面上不气反而云淡风轻的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太后年纪大了,一些事情也该放一放了。”
譬如皇权、譬如那个位置。
太子周焕低头笑笑,并没有在此事情上多说下去。
而是转向了面前的烤鸭,这种鸭子的做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在帝都洛阳时,莫说皇宫,就是整个洛阳上下,他都从未见过这种烤鸭子的工具,不是用叉子固定后放在火上烤。
而是将烤鸭固定好,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里面悬空,箱子的下面以及箱壁上都有专门放置炭火的位置。
给烤鸭刷油的油刷,是那种有足够的长度,隔着距离就能不靠近烤箱而将烤鸭上的油给涂抹均匀。
太子周焕面对着烤鸭,面色平静,声音颇带感慨的说了一句话:“清风明月,时光静好,若人生能这样一直平平淡淡的过,倒也不错。”